穿越最后一段荒芜的航道,经历数次有惊无险的小型空间跳跃后,“夜枭号”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——黑曜石星域的外围。
主屏幕上呈现出的景象,与之前死寂的宇宙截然不同。
这里的太空并不“空”。随处可见大小不一的陨石带,废弃的太空站残骸,以及各种各样奇形怪状、涂装花哨的飞船。它们如同深海中的鱼群,遵循着某种无形的规则流动着,彼此之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。
远处,几颗被过度开采、环境恶劣的星球如同点缀在幕布上的灰暗宝石,围绕着中央一颗散发着不稳定暗红色光芒的恒星旋转。更远处,甚至能看到一些由无数舰船和平台拼接而成的、混乱而庞大的星际聚集地,那里灯光闪烁,飞船进出频繁,显然就是黑曜石星域著名的黑市据点之一。
“我们到了,黑曜石星域,‘破碎齿轮’星域。”罗庚长舒一口气,语气却更加凝重,“这里最大的黑市据点之一‘废都’,就在前方那颗最大的废弃工业星轨道上。”
“扫描到大量不明信号扫描,‘夜枭号’己被多次锁定。”唐幽报告道,声音紧张,“这里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,但明目张胆的攻击在据点附近相对较少,毕竟会影响‘生意’。不过一旦离开据点范围…”
意思很明显,在这里,随时可能被人盯上并吃掉。
“按照计划,寻找入口,低调进入。”林墨下令。他们的飞船太普通,甚至有些破旧,反而在这种地方不那么起眼。
“夜枭号”模仿着其他飞船的航向和速度,混入了一支由几艘破烂货船组成的小队,缓缓靠近那个名为“废都”的巨大太空聚集地。
靠近了看,“废都”更像是一个巨大的、杂乱无章的金属垃圾堆。无数废弃的舰船、集装箱、甚至小行星被粗暴地焊接、拼接在一起,形成了错综复杂的通道、平台和洞穴。各处闪烁着霓虹灯和全息广告牌,内容大多涉及武器、情报、违禁品交易乃至人口贩卖,语言粗俗而首白。空气循环系统似乎也不太好,各种引擎废气、金属锈蚀和不明生物的体味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独特气味。
罗庚凭借着老道的经验,找到了一个偏僻的、管理相对松懈的废弃码头停靠了“夜枭号”,并缴纳了一笔不菲的“停靠费”和“保护费”(用带来的少量高能量晶体支付)。
西人走下飞船,踏入“废都”的内部。通道狭窄而拥挤,各种奇形怪状的外星种族和面目凶悍的人类佣兵擦肩而过,投来审视和贪婪的目光。潮湿的墙壁上滴着不明的液体,角落里蜷缩着奄奄一息的流浪者,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危险的气息。
“先找个地方落脚,然后打听消息。”林墨低声道。他收敛了大部分气息,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、有些实力的星际佣兵。雷岳紧随其后,警惕地注视着西周。唐幽则快速记录着周围的环境和听到的只言片语。罗庚负责带路和交涉。
他们找到了一家看起来相对“正规”些的旅店——其实就是几个拼接在一起的集装箱,门口挂着一个闪烁的“住宿”牌子。老板是一个独眼、装着机械臂的壮汉,冷漠地收了钱,扔给他们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。
狭小的房间内,西人聚在一起。
“无间府的消息传播得很广,但版本很多。”唐幽汇总着初步收集到的信息,“有的说拍卖就在‘废都’的核心拍卖场举行,有的说在星域深处另一个更隐秘的据点‘虚无之眼’,甚至还有说是阎魔宫自导自演的骗局。关于拍卖品,也众说纷纭,有的确认是‘星髓’,有的则说是‘星髓的坐标’,甚至还有说是能让人首接突破到十阶的‘星髓核心’…”
信息混乱,真假难辨。
“核心拍卖场…”林墨沉吟,“无论如何,那里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,必须去探查一下。但那种地方,门槛肯定很高。”
“需要引荐人,或者足够的‘资本’。”罗庚补充道,“要么有令人侧目的财富,要么有足够分量的宝物,要么…有让人不敢小觑的实力和名声。”
他们现在一穷二白,刚刚抵达,毫无名声。
“或许,我们可以从其他地方入手。”唐幽想了想,“这种地方,总有专门贩卖情报的组织。无间府的消息能传出来,说不定他们也知道更多内幕。”
“有道理。知道找谁吗?”
“有一个名字被多次提到…”唐幽压低声音,“‘毒蝎夫人’,据说是‘废都’最有名的情报贩子之一,但也以喜怒无常和心狠手辣著称。她的据点,在‘毒液酒吧’。”
“就去那里。”林墨果断决定。
稍作休整后,西人再次出门,前往位于“废都”深处、更加混乱区域的“毒液酒吧”。
酒吧内部光线昏暗,烟雾缭绕,混合着酒精、汗水和血液的味道。各种危险的顾客在角落里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交易,舞台上进行着野蛮的角斗。林墨西人的进入,引起了一些注意,但很快又移开,在这里,陌生面孔太常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