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宏飞说:“我看墙上车钥匙不在,你开了?公车私用,你要去干什么?”
馄饨来了,段宏飞贴心,给小汪也点了一碗,不过小汪识大体,提前把三个人的单都买了。
“我提醒你,别咬冯应辉太死,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和案子有关。还总说我凭经验办案……”
“你想太多,我要跟他,也不可能开警车跟。倒是你,怎么不在家陪老婆女儿,今天不是周五?”
马铭远明知故问。段宏飞这两个月上班特别积极,因为县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年底就要调走了,他想上。卡在晋升这个节骨眼,本来就敏感,又被马铭远截胡了支队长,只拿了个副的,他到现在都没服气。
“不要说这些没用的。你光咬冯应辉,如果不是他呢?我们会错过找到真正凶手的时机。你和他有过节,很容易被影响。”
“你觉得不是他?”
“你为什么觉得一定是他?”
“你知道冯应辉是什么人么?”
马铭远说:
“一年半前,他女朋友齐倩割腕自杀,死前在东莞当坐台小姐,每星期给他的银行户头打几千块钱。冯应辉自己来警察局找我,你以为他投案自首?他是知道跑不过。”
马铭远指了指自己的左胸、小腹、右臂和大腿根,“齐倩的遗体,上面有烧伤灼刻的痕迹,有人用别针蘸墨水在她身上刻字。”
“什么字?”
“‘冯’。”
“也可能是自愿的,你也说了,他们是男女朋友。”
“齐家父母和我说,齐倩失踪前,在电话里和他们大吵一架,骂得都是污言秽语,根本不像是平时的她。我走访了齐倩的所有亲戚朋友,居然都接到了这样的电话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冯应辉教唆的,他想让她被人厌恶,孤立无援,亲手毁了自己的人际关系。法医尸检后,发现齐倩在死前三个月里,频繁骨折、内脏出血,你认为是谁的杰作?他侮辱她,动手打她,最后逼死了她。齐倩是自杀,但让她走到这一步的人,就是冯应辉。我在厕所里问他,为什么要对自己女朋友这样,他就只是笑,仿佛他很正常,我说的才是笑话。”
马铭远深吸了一口气,对段宏飞说:“老段,你有女儿,如果有人这样对你的女儿,你会怎样?齐倩的父母都是老实人,她母亲在女儿死后精神恍惚,父亲眼睛哭瞎了一只。”
段宏飞沉默了一会,说:“你觉得冯应辉有什么动机要杀王威?而且,王威下体的伤要怎么解释?”
“我没有办法想动机,因为冯应辉不是正常人。”想了一下,马铭远觉得用词不妥,补充道:“他的想法难以用常人的思维衡量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?”
“冯应辉不会亲自动手杀人,他要么指使别人,要么逼人自杀,他有这个本事。”
小汪的馄饨也吃完了,段宏飞点了根烟,抽了起来。马铭远说:“我要去墓地看看,警车也是桑塔纳,和那晚村民目击的型号一样,我想模拟一下那天晚上的场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