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内气氛再次紧绷。一些被林河欺压过的底层族人眼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,但更多的族人则是麻木和观望,目光在三位长老和年轻的族长之间逡巡。
就在这时,一首沉默如石的大长老林震,终于缓缓开口了。
他捻动玉佩的手指停了下来,浑浊的老眼在林默和林河之间扫过,带着一种老谋深算的权衡。
“够了!”林震的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瞬间压下了厅内的骚动,“家族危难之际,吵吵嚷嚷,成何体统!”
他看向林河,眼神锐利如刀,“老三!账目之事,确有不妥之处!你身为长老,经手采买支用,难辞其咎!”
林河脸色一白,嘴唇哆嗦着:“大长老,我……”
“休要狡辩!”林震厉声打断,目光转向林默,语气放缓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“大局为重”,“族长,老三虽有疏失,但念在其为家族操劳多年,此刻又值家族生死存亡之际,实在不宜大动干戈,自损根基!依老夫看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带着一丝施压,“不如让老三交出部分不合规的所得,以儆效尤,也……算是对家族有个交代。当务之急,是共渡难关!”
他绝口不提西山矿洞,显然是想保住林河这个“自己人”,维持长老团的表面平衡,不愿家族在此时彻底分裂。
林默心中冷笑。老狐狸!想和稀泥?想保下林河这个蛀虫?
他目光平静地迎上林震那看似公允、实则暗藏锋芒的眼神。
十日!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!是稳住局面!是集中力量去破局!而不是立刻和林震、林河彻底撕破脸,引发家族内讧,给王家可乘之机!
“大长老所言有理。”林默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他微微颔首,目光再次锁定面如死灰的林河,带着一种冰冷的审判意味,“三长老,大长老为你求情。念在家族存续的份上,死罪可免。但,侵吞的族产,必须吐出来!立刻!马上!”
林河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哪里还敢犹豫,慌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、散发着油腻光泽的兽皮钱袋,手忙脚乱地解开系绳,倒出一小堆闪烁着微弱光芒的下品灵石,大约五六十块的样子。
“就……就这些了……都在这里了……”林河的声音带着哭腔,眼神躲闪,显然还有隐瞒。
林默冷冷地看着那堆灵石,没有伸手去接。他转向林福:“福伯,清点,入账。”
“是,族长!”林福立刻上前,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开始清点灵石,动作麻利。
“至于三长老所掌管的家族采买、部分支用事务,”林默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宣判,“即日起,暂由林福接管。三长老,你就在自己院里,‘好好’反省吧。没有我的命令,不得外出!”剥夺权力!软禁!
这是林默在不动摇家族根基的前提下,能对林河做出的最严厉惩罚!也是对大长老林震那点“面子”的回应。
林河如遭雷击,身体晃了晃,彻底在椅子上,眼神彻底灰败下去。他知道,自己完了。至少在林默解决王家麻烦之前,他成了被拔掉爪牙的困兽。
林震看着林河的下场,捻动玉佩的手指微微用力,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阴霾,但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