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家户户门窗紧闭,街角贴满符纸,镇邪阵法的光芒忽明忽暗,有的己经彻底熄灭。
往日喧闹的坊市,此刻宛如鬼域。
陆尘一路疾行,脚步无声。
三号井位于城北废巷尽头,曾是地脉灵气最浓之处,如今却被封为禁地多年。
井口锈铁缠绕,符箓层层叠叠,可此刻己有大片剥落,露出下方漆黑深洞。
他蹲下身,指尖划破掌心,鲜血滴落井沿。
以血引阵,催动残留气息。
刹那间,地面震颤,一圈涟漪般的光影扩散开来——
画面浮现!
百丈地底,一座隐秘祭坛赫然显现。
白袍学者盘坐中央黑石之上,双手结印,口中吟诵古老咒语。
九根石柱环绕,每一根都雕刻着狰狞凶兽图腾,正逐一亮起幽光。
第一头,是噬魂狼;第二头,是裂地犀;第三头,是焚天鸦……
九头献祭兽灵,对应九大凶域血脉。
而在祭坛中央,一座石台缓缓升起,其上投影出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影轮廓——身形似人非人,背后生翼,额生独角,周身缠绕黑焰,仅是一缕虚影,便让空间扭曲崩裂。
“烬……还没死透。”陆尘瞳孔收缩,声音沙哑,“他们在唤醒一个早己被封印的怪物。”
传说中,九幽兽皇·烬,并非天生凶兽,而是远古时期由人族强者堕化而成的灾厄之主。
他曾屠尽七城,血流成河,最终被十二位宗师联手封印于地脉深处,永世不得复苏。
而现在,有人要让他归来。
而且——需要用到“弑神容器”。
陆尘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疤痕,指尖轻轻抚过。
原来如此。
我不是觉醒了天赋。
我是……被选中的祭品。
雨越下越大。
他站起身,眼中血光暴涨,杀意冲霄。
“既然想用我开祭坛……”他低声冷笑,拳骨炸响,“那就让我亲手,把你们的仪式——打成葬礼。”
教学塔顶,风如刀割。
林清雪立于檐角,白衣猎猎,发丝凝霜。
她手中那本《上古灾劫录》己被寒气冻结大半,唯有指尖仍死死扣在那页泛黄卷宗之上——墨迹斑驳,却字字如针:
“九幽兽皇·烬,非天生凶兽,乃远古人族以‘弑神容器’为基,锻造失败之兵器……其魂寄轮回,其念藏地脉。一旦献祭九凶之血、启封逆阵,便借容器之身重临世间。届时血月当空,万灵献祭,城池化墟。”
她的呼吸一滞。
“弑神容器……是人族自己造的武器?”她喃喃,“可为何……会选在今日苏醒?”
目光忽落向窗外雨幕深处——一道黑影踏水而来,步伐沉稳如铁,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天地节拍之上。
左眼血纹流转,似有熔岩在瞳底沸腾,胸口疤痕隐隐发烫,与地底祭坛遥相呼应。
是陆尘。
他来了。
林清雪指尖微颤,合上古籍,寒霜瞬间将其封存。
她跃下高塔,身影如雪蝶掠空,落地无声,只在青石板上留下一朵冰莲绽放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