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仍站着。
不,是悬着。
双脚离地,仅凭一刀支撑,将自己钉在兽皇头顶。
“咔……”一声轻响,像是命运断裂的弦。
烬庞大的身躯猛然一僵,竖瞳骤缩至针尖大小,喉咙里挤出不甘的咆哮:“你……不是人类……你是……灾厄……”
话音未落,核心炸裂!
轰——!
一团漆黑火焰冲天而起,又瞬间熄灭,如同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吞噬。
巨兽千丈之躯轰然倒塌,砸出惊世巨坑,烟尘冲霄,余波震碎十里残墙。
那曾令整座城池跪伏颤抖的恐怖威压,终于彻底消散。
而陆尘,也随之坠落。
像一片枯叶,飘向死亡的终点。
他重重摔进瓦砾堆,脊背撞上断柱,鲜血从口鼻狂涌而出,染红了身下焦土。
左眼血晶光芒急速黯淡,宛如风中残烛,胸口那道兽爪疤痕更是焦黑塌陷,似被反噬抽干了一切生机。
全场死寂。
连风都停了。
秦统领第一个反应过来,这位铁血统帅双目赤红,猛地单膝跪地,右手抚胸,行下军中最高礼——“此战,陆尘为先!”他嘶吼出声,声音沙哑如裂帛。
身后残军纷纷跪倒,长枪顿地,齐声高呼:“陆尘为先!陆尘为先!!”声浪滚滚,穿透硝烟,响彻云霄。
李院长踉跄上前,脸色惨白如纸,望着那具几乎不形的少年躯体,喉头滚动,终是咬牙宣布:“即日起,叶天永久除名青阳武院!凡庇护者,同罪论处!”话语落下,权威崩塌,旧日秩序就此改写。
教学塔废墟中,一道白衣身影跌跌撞撞冲出。
林清雪浑身沾满尘灰,素来冷若冰霜的脸庞此刻布满泪痕。
她扑跪在陆尘身旁,双手颤抖着抱住他冰冷的身体,声音破碎不堪:“别死……求你……你还没答应我复合……你不能……不能就这样走……”
雨水开始落下,混着她的泪水,在陆尘苍白的脸颊上蜿蜒滑过。
王猛被人抬上担架,胸口缠着渗血绷带,意识模糊之际望见那一幕,咧嘴笑了,牙齿染血:“哥……你赢了……我们都……看到了……”
陆尘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,似想回应,却发不出声音。
意识如潮水退去,黑暗层层淹没。
就在即将沉沦之际,一道低语悄然响起,不知来自脑海深处,还是亘古虚空:
“恭喜,弑神之路,正式开启。”
废墟之上,陆尘气息将绝,左眼血晶黯淡欲熄。
林清雪跪在碎石中紧紧抱住他,泪水混着雨水滑落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