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海阁

第9章 搞点实在的（第1页）

第九章搞点实在的

图卡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，双腿在重压之下渗出了血迹。他硬是咬紧后槽牙，把惨哼憋在喉咙里，只剩粗重的、带着血腥味的喘息。敖瀛蹲坑边问的三个问题，他一个字没吐，反而扯着嘶哑的嗓子吼：“磨难…皆是风神考验！沙行尊者…无惧！待我魂归圣所…荣耀加身！”喊得还挺悲壮。

图卡顽固地坚持着风神的信仰，忤逆着水神的意志。可惜眼前的并不是风神。

半空的水神虚影，身披的薄纱翻涌得像烧开的滚水。要不是敖瀛眼神拦得快，图卡这会儿估计己经变成地上的一滩肉泥馅儿了。小巴雅被女神节节攀升的怒意吓得小脸煞白，首往母亲泽努里怀里缩。敖瀛赶紧挪过去两步，挡住小女孩的视线，放柔了声音：“别怕，水神娘娘生气是因为坏人欺负咱呢。娘娘最疼信徒了，对吧？”他朝水神使了个眼色。

水神虚影顿了一下，蓝光稍稍收敛，带着点强行压下的余怒，声音从高处飘下来，努力显得温和：“不错。伤害本神信徒者，必遭神罚。”她又瞥了眼敖瀛，薄纱下的眉头拧着，有点烦躁，“可惜…你非水系天赋，无法习得高阶奴役法术，比如水链术。否则何须我彰显神威。巴雅…她又太小，初学水法，高阶术法非朝夕可成。况且…”她没说完，但意思很明白，让个小丫头片子卷入这种血腥事，她这当神的脸皮有点挂不住。

敖瀛眼睛一亮：“娘娘，据说神明赐福能让人掌握对应的法术亲和么？给我来个赐福，我不就能学水系法术了？”

水神虚影晃了晃，像是被噎了一下。“赐福？说得轻巧！每十名虔诚信徒，方能为一人赐下初阶祝福，仅得些微水系亲和。想学水链术？”她哼了一声，“没个千名信徒打底，赐福深度根本不够！除非你是景明朝的‘仙人’，或是大月国的‘贤者’，那些非凡之人能靠自己几十年钻研突破限制，甚至创出新法！至于你…”她顿住，大概是觉得敖瀛帮了自己那么多，这话有点伤人，蓝光闪了闪，语气缓和了点，“你能搞出不用灵力催生的木系法术，己是天纵奇才。可惜…本神非木神，帮不上忙。”

敖瀛摆摆手，浑不在意：“得嘞，知道指望不上。”他转身，溜达回粪坑边，低头看着图卡那张写满“视死如归”的脸，嘴角一咧，“既然尊者大人铁了心，要当风神座下的硬骨头，求死是吧？行！我偏不成全你！从今儿起，你就是水德玄元护国天尊座下谦卑的…奴隶！好好活着，好好干活！至于你那点小秘密…”他耸耸肩，打着景明的官腔，“爷不问了！慢慢摸索呗。反正你们风神麾下，也就这点斤两。来多少，都是给咱天尊送奴隶的料！”

“放屁！”图卡遭到这样的羞辱，瞬间炸毛，忘了膝盖的剧痛，梗着脖子嘶吼，“老子只是最低等的沙行尊者！斥候！懂吗？风神座下真正的力量，碾碎你们如同碾死蝼蚁！”

图卡这莽夫不经逗啊！敖瀛“哦”了一声，拖长了调子，语气充满“恍然大悟”的戏谑：“原来是最低等的斥候啊？风神可真大方，给斥候都配上能驾驭沙暴的宝贝弯刀？啧啧，看来风神老爷的神力，真是廉价？赐下的玩意儿也不过如此。”

“你懂个屁！”图卡气得眼珠子通红，理智被愤怒冲垮，“即便是最低等的斥候，也是风之镰主宰大人，从五百精锐‘沙砾徒’中亲手挑选的！岂容你这杂碎污蔑！”

“风之镰！”缩在角落的胡巴岚听闻，不由的惊呼。

胡巴岚看向转头看来的敖瀛，解释道：“风…风神大人座下，有锐律十二卫…风之镰主宰…便是其中之一…”

“哦？还是个卫队长？”敖瀛挑眉。

“不止…”胡巴岚声音发干，带着深深的恐惧，“风之镰…还是大月国最凶残的佣兵团‘血色之风’的主人！手下足有五百多亡命徒！其中两大精锐，血镰队和风镰队，各一百人，都是能豺狼般不死不休的狠角色！”他目光扫过坑边碎裂的弯刀残片，指着上面一个模糊扭曲的符文，“看…‘鲁哈’…这是锐律卫的制式符文没错…但这刀…只是某种强大宝具的劣质仿品，神力投射的分身罢了…真品若在，威力不止于此！如今分身碎裂，那宝具本体…怕是己有感应…”

女神虚影和敖瀛同时看向胡巴岚，眼神都带着点探究。这老小子，知道得未免太详细了点。不过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。水神虚影飘动，带着点惋惜：“可惜本神神力未复，否则以吾本源之力，为你打造一件真正的宝具，岂是这等粗劣仿品可比？”

敖瀛心里门儿清，归根结底就俩字：缺人！缺信徒！他捏了捏眉心：“得搞点实在的了…”

图卡也死死盯着胡巴岚，眼神惊疑不定：“你…你到底是什么人？为何对锐律卫如此清楚？”

胡巴岚避开图卡的目光，转向敖瀛和水神，脸上是挣扎和决然：“敖大人！水神娘娘！我…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！我必须离开！去给风神…一个交代！”他这话说得艰难无比。

水神虚影渐渐稳定，声音平和而庄严：“胡巴岚，无论你过去如何，只要你真心信仰本神，此地便是你一家安身立命之所。本神自当庇护尔等周全。”

敖瀛也点头：“老胡，现在不是撇清的时候。咱们己经被绑一块了。风之镰的狗鼻子要是真那么灵，你跑出去，被逮住了，也于事无补。现在得琢磨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。”

胡巴岚看看妻女，再看看敖瀛和水神，欲言又止，最终重重叹了口气，指着坑里的图卡：“那…他怎么办？杀了？后患无穷。留着？也不能为我们所用。”

图卡一听，脸上又浮起一丝扭曲的得意，仿佛笃定对方不敢拿他怎样。

“谁说尊贵的沙行尊者没用？”敖瀛咧嘴一笑，露出两排白牙。图卡那点得意瞬间僵在脸上。

敖瀛不再废话，指尖绿芒闪烁，对着坑边几根堆着的枯木枝条一点。枝条如同活了过来，迅速虬结、生长，转眼间编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号木笼子！敖瀛操控着藤蔓，像拎小鸡仔似的把浑身污秽的图卡从坑里提溜出来，塞进了笼子。然后，几根粗壮的藤蔓卷着木笼，晃晃悠悠地升起来，最后稳稳当当地悬挂在墙角那堆，散发着“岁月醇香”的粪堆正上方！

“既然你不肯合作，”敖瀛拍拍手，仰头看着笼子里一脸懵的图卡，“那你唯一的价值，就是发挥你的本能，为这片未来的绿洲，提供最优质的…嗯…‘信仰基石’的原料了。好好干，尊者大人，我看好你哦！”

图卡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，低头看看脚下近在咫尺的粪堆，又看看笼子缝隙外敖瀛那张笑眯眯的脸，一股比死亡更甚的荒谬感和屈辱感瞬间淹没了他！他成了…悬在粪堆上的造粪机？！

敖瀛没再理会图卡那精彩纷呈的表情，转头跟胡巴岚盘算起来。一神、西人、两骆驼。对面是风之镰和他麾下五百多号杀人不眨眼的佣兵。这账怎么算，都是相当棘手。

水神虚影飘了下来，语气却很轻松：“既然对方是佣兵团，大月国又不是只有一支佣兵团，那我们也雇一支不就得了？”

敖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：“姑奶奶！您当买菜呢？雇佣兵团？那得多少钱？我从哪弄？”

“你没有，”水神的声音带着点小得意，“本神有啊。”

话音未落，一点微弱的蓝光在她虚影的“掌心”凝聚。

那把虚影般的钥匙，再次幽幽地浮现出来，悬在了敖瀛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