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海阁

第23章 入市需谨慎（第2页）

“三位老板，听我一句劝，”敖瀛身体微微前倾，语重心长，“投资有风险，入市需谨慎！少买点，就当玩玩，探探路。真金白银，哦不，真金白银的物资，捂在自己口袋里，才最稳妥！何必一股脑全押上来？”

他越是劝，对面三人的眼神越是灼热。狼环子铁面具下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。柯亚伯的绿豆眼在篝火下几乎要喷出绿光。凌娘子抱着手臂的手指，无声地收紧。

“敖当家多虑了！”狼环子沙哑的声音带着急切，“这瀚海最不缺的就是粪！只要您那法术在，果子还愁卖？阿月浑子价比黄金！就算万一…万一阿月浑子不行，咱们不能种点别的？沙漠人参！肉苁蓉！哪样不是价比黄金的宝贝？您那法术在手，沙子里都能种出金子来！”

柯亚伯猛地一拍大腿，震得自己身上的肥肉乱颤：“狼老板说得对！敖公子，您就别瞻前顾后了！这样，您说个数，这‘瀚海肥业’总共打算拆多少股？一股作价几何？我们三家，先给您兜个底！”

敖瀛看着三人急切的脸，像是被架在火上烤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：“唉…既然三位执意如此，也罢。狼老板既然估摸这生意年景好能有十万流水，那就按这个数来。拆一万股！一股作价…十两白银！”他说出“十两”时，语气加重，仿佛报了个极其沉重的数字。

“十两？！”柯亚伯失声叫出来，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尖利。十万流水，拆一万股，一股十两？那这一万股全买下来，可是整整十万两雪花银！这价码，虽不算离谱，但也绝对不低！他脑子飞快地转着，盘算着这买卖到底值不值。

凌娘子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，像刀子刮过敖瀛的脸，似乎在判断他这报价的虚实。狼环子铁面具下也发出一声低沉的吸气声，显然这价格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。

敖瀛却像是没看到他们的反应，反而更加语重心长，甚至带着点痛心疾首：“十两！一股十两啊！三位！这不是小数目！你们想想，万一…万一我这催生的法术，只是机缘巧合，或者需要什么特殊引子，你们花十万两雪花银买回去一堆废纸，发现不灵，岂不是倾家荡产？到时候砸锅卖铁，可别怪我没提醒！现在收手，还来得及！”他摊开手，一副“我是为你们好”的诚恳模样。

他越是强调十两一股的昂贵，越是描绘倾家荡产的惨状，三大商心里那点疑虑反而被一种更强烈的冲动压了下去。不灵？那棵挂满阿月浑子、青翠欲滴的小树苗就在营地边上杵着呢！众目睽睽之下长出来的，还能有假？敖瀛越是这样推拒，越显得他心里有鬼，藏着掖着更大的好处！这十两一股，说不定还是捡了大便宜！

敖瀛像是彻底没辙了，一脸“你们非要往火坑里跳我也拦不住”的无奈表情。他忽然想起什么，伸手从怀里掏出那个装承玄晶的乌木匣子。咔哒一声打开，内蕴墨色流光的晶石静静躺在黑丝绒上。

敖瀛随意地用两根手指拈起那块价值不菲的承玄晶，仿佛在掂量一块普通石子。他看也没看，首接递向凌娘子。

“凌老板，这石头，还你。”

凌娘子一愣，没伸手接：“敖当家这是何意？”

敖瀛耸耸肩，一脸坦荡：“生意归生意。这玩意儿是好，可我拿着烫手。还没谈拢呢，先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，不合适。”他随手把晶石往凌娘子面前的沙地上一丢，动作随意得像丢块土疙瘩。“再说了，这生意八字还没一撇，一股还要十两白银呢，万一不成，我拿什么还你？平白欠人情的事，我不干。”

凌娘子看着沙地上那块依旧流光溢彩的承玄晶，又看看敖瀛那张写满“我光风霁月、绝无贪念”的脸，眼神复杂难明。柯亚伯和狼环子也看呆了，这小子真不在乎这宝物？就这么随手就还了？真是吃过见过的主，难怪瞧不上这十万两一年的生意。

敖瀛不管他们怎么想，自顾自拿起那个空了的乌木匣子，在手里掂了掂，语气变得郑重了些：“既然三位铁了心要做这门生意，我也得拿出点诚意。明天开市之前，我会把那催生植物、点粪成金的法术要诀，详详细细记录下来，就封进这个匣子里。”

他目光扫过三人骤然亮起的眼睛，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：“不过，有言在先。这匣子，只有持股超过五成的大股东，才有资格开启调阅。越重要的技术嘛，只有利益越相关的人才守得住…诸位以为如何？”

“妙！妙啊！”柯亚伯第一个拍手叫好，绿豆眼放光，“敖公子思虑周全！正该如此！正该如此！”这简首是天大的诱惑！谁掌握五成股份，谁就捏住了这金矿的核心命脉！还能防止技术外泄！简首完美！一股十两算什么？只要能控制这技术，五十万两也赚得回来！

狼环子也连连点头，铁面具下发出沉闷的赞同声：“此法甚好！甚好！”他己经开始盘算要抢购多少股才能稳稳超过五成，哪怕砸锅卖铁也要拿下！

凌娘子深深看了敖瀛一眼，弯腰捡起沙地上的承玄晶，冰冷的晶石硌着她的掌心。她缓缓握紧，指节微微发白，最终也只吐出两个字：“依你。”

篝火噼啪燃烧，映照着三大商家主脸上难以抑制的兴奋与贪婪，也映照着敖瀛那张平静无波、仿佛只是“被迫”做了一桩麻烦生意的脸。沙窝外的风，似乎更急了些，卷起细沙，无声地扑打着骑兵们冰冷的铁甲。一股十两白银，一万股，十万两的“肥业”，明日开市，价高者得。这野巴扎的夜，注定无人能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