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海阁

第41章 祈雨台（第2页）

幽蓝水光急速蔓延，眨眼间便点亮了地面上所有交错的沟槽，构成一幅庞大而繁复的阵图。阵图边缘的光芒猛地变得锐利，像无形的刻刀，狠狠切入石板！

咔！咔嚓嚓！

沉闷的碎裂声爆开！神殿中央厚重的地板沿着符文划分的轨迹，先是边角崩开蛛网般的裂缝，接着大片大片地向下塌陷！在水槽引入的流水冲刷下，变得干净清晰。

塌陷的边缘，规整的青石阶梯一级级浮现，紧贴着内壁盘旋向下。阶梯边缘嵌着细小的凹槽，上方水槽里满溢的幽蓝水流，正顺着阶梯边缘流淌下来，点亮这些凹槽。蓝光顺着水流，如同被点燃的引线，沿着阶梯一路向下延伸，驱散黑暗。

巨大的石块摩擦声、机括转动的咔嗒声响了好一阵，终于平息。烟尘散去，一个深邃的入口出现在众人眼前。幽蓝的水光顺着阶梯蜿蜒而下，照亮了盘旋的石阶，也照亮了底部回廊尽头，一扇紧闭的巨大石门。一条由流动水光铺就的路，通向未知的下层。

敖瀛当先走下阶梯。扎古紧随其后，手握刀柄，警惕地扫视西周。小巴雅和一些胆大的也跟了下来。

石阶潮湿冰冷，靴底踩上去，能碾碎凝结的水珠。越往下走，空气中那股清冽的水腥气越浓。两侧石壁上的水纹凹槽越来越亮，流淌的幽蓝光芒映亮了前路。

石壁上开始出现嵌着的琉璃管。有的管子里封着凝固的冰棱，在蓝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泽；有的管子里翻滚着乳白的水汽，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；更深处的琉璃管里，竟有指头大小的水龙卷在缓缓旋转，碰到管壁便荡开一圈圈淡蓝色的涟漪。

再下十几级台阶，眼前豁然开朗！

原来这就是神殿的第二层。

这第二层的空间，比上面的神殿大了七八倍不止！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张巨大的、由幽蓝水光织成的网笼罩。地面不再是平整的石板，而是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槽。槽中流淌着幽蓝的灵液，水流奔腾时，槽壁便泛起汹涌的浪纹；水流平缓处，又漾开圈圈宁静的涟漪，如同微缩的江河湖海在脚下流淌。

西周墙壁上，镶嵌着数十面巨大的青铜水镜。镜面并非光滑，而是刻满了深浅不一的凹槽。幽蓝水流漫过镜面，竟在镜中映出变幻的云图！有的镜中乌云翻涌，边缘跳跃着细碎的电光；有的镜中白云舒展，水流勾勒出蓬松的轮廓；最显眼的，是中央一面巨大的水镜，镜中水流正缓缓聚成一个深邃的旋涡，无声地旋转着，如同在风暴的诞生。

空间正中央，是一座通体由墨玉雕琢而成的桌台。墨玉台面光滑如镜，足有一丈见方。奇异的是，墨玉台面下方并非实体，而是映着一幅由流动蓝光构成的、极其复杂的图景！山脉间蜿蜒的暗河，平原上星罗棋布的湖泊，深海之中奔腾的洋流…整个天地的水脉分布，仿佛都被浓缩映照在这方墨玉祭坛之上！

敖瀛被这墨玉台吸引，正凝神细看那微缩的天下水脉。水神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点…急于澄清的意味？

“先说清楚！天灾人祸死的人，可不能算在我们神明头上！那顶多是间接导致的意外，绝非本意！”

敖瀛一愣，不明白水神为何突然强调这个。

水神的声音指向那墨玉台：“那是祈雨台。当年我神力鼎盛时，覆盖寰宇。只要我愿意，凭借此物指引，云聚雨落，雾起雪飘，皆在一念之间。”

呼风唤雨，好不厉害。

敖瀛顿觉这锁开对了，看向祭坛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灼热：“现在呢？您还能…？”

“现在……”水神思索片刻答道，“方圆十里，勉力为之。就我现在这点恢复的神力，下点小雨帮你灌溉点树苗还是能够的。即便是能砸几颗小冰雹？也远比不上天灾，打仗可帮不上你。”

“冰雹？！”敖瀛眼睛猛地亮了，像发现了绝世珍宝，他绕着墨玉祭坛疾走两步，着手中的权杖，“水神大人！您太小看自己了！这可是…这可是真正的大杀器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