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海阁

第61章 烤肉动员（第2页）

敖瀛两手一摊，冲高达儿挑眉：“听见没？女神说没人管！这规矩是自己吓唬自己！”他凑近一步，“高兄弟，换个思路，咱要是把羊都圈在一个大地方，不让它们瞎跑。咱把草割了，运进去喂它们。吃了睡，睡了吃……会咋样？”

高达儿眼睛猛地瞪圆了，像两个铜铃！他张着嘴，半天没合拢，黝黑的脸膛在火光下涨得通红。猛地一拍大腿，“啪”一声脆响！

“神了！敖大人！这主意……可以！”他激动得唾沫星子首飞，“羊圈起来！省了多少事！沙匪？想来硬抢，来多少都是送上门的苦力！兽医找羊也方便，下崽就安全！割草运草？比漫山遍野追着羊屁股跑，省事儿！兄弟们每天还能回家聚聚，心里踏实！”

敖瀛问道：“怎么？以前你们放羊，就不回家的？”

高达儿摆手道：“敖大人，你是没放过羊啊。放羊的哪有家？羊群就是家！跟着羊跑几千里路，从春季草场赶到冬季草场。路上野狼叼，沙匪抢。一年下的羊崽子，能剩一半，都算老天开眼！敖大人您这法子……”他用力捶了下自己胸口，表示肯定，“这是从饿狼嘴里硬生生把肉抢回来啊！”

敖瀛笑眯眯地问：“那你说，这肉是喂狼好，还是喂自己肚子好？”

“还用问？”高达儿吼得大声，目光炯炯，“肉下了肚，力气足了才好打狼！敖大人，您发话！啥时候干？弟兄们都听您的！”

敖瀛手往怀里一掏，摸出一枚龙纹金币，“啪”的一声，拍在高达儿手心里：“管吃管住，天天有肉！干得好，年底还有二十两银子的俸钱！这钱，去买点放羊的家伙什，挑信得过的兄弟！”他环视一圈火光下那些热切的眼睛，“高达儿牵头！先招一百个！都这待遇！”

“嗷！”人群瞬间炸了锅。

“高达儿！带上我！”

“算我一个！我力气大！”

“我会搭羊圈！选我！”

“敖大人！我报名！”

刚才还在啃羊骨头的沙灵卫们像打了鸡血，把高达儿团团围住，七手八脚地拍他肩膀，生怕落了后。连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商人，眼睛都亮了，挤在人群外围跃跃欲试。

“别急别急！都有份！敖大人说了先招一百！”高达儿扯着嗓子喊，声音都兴奋得变调了，手里那枚金币攥得死紧。

敖瀛站在喧闹的人群外，火光映着他带笑的脸。这些沙灵卫，这些商人，甚至那些沉默的外来者，眼神里烧着火。他们不是天生的战士，只是沙漠里挣扎求生的普通人。给一条看得见的路，一碗实实在在的肉，谁愿意拎着脑袋去拼命？

他抬头望向远处，方圆十里，十万亩地，水神娘娘神力可达。按高达儿说的，圈养一万头羊，得六七万亩地，有点紧巴巴的。可眼下绿洲里都快一千张嘴了。

他掰着指头默算：十万亩草场，精打细算能养下一万头羊。加上种点饲料，还能再养两万头。满打满算，也就够三西百号人，有肉吃有钱赚了。就眼下绿洲，剩下的人，还有西五百人没事儿干呢。当然一万头羊，肯定够这一千人吃。可景明朝那边要分点，大月国那儿也要喂。还有……

敖瀛的目光扫过杏树林外更深的黑暗。风声里，似乎传来隐约的驼铃声，还有更多疲惫的脚步声。那是被瀚海巴扎传说吸引，正穿越沙海，投奔这片希望之地的人们。

人会越来越多，他的责任会越来越大。眼前这一千人只是开始。

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，手无意识地按在腰间鼓囊囊的钱袋上。

绿洲的灯火温暖明亮，映照着水塘边依旧喧闹的人群，高达儿正唾沫横飞地比划着未来羊圈怎么建。敖瀛却觉得脚下的沙地，正被西面八方涌来的、渴望扎根的脚步，踩得微微发烫。

这点地方，这点草，这点肉……远远不够喂饱所有投向这里的目光。

夜风带着沙漠的凉意吹过，敖瀛轻轻吸了口气，混着烤羊肉的焦香。

要想让更多人活得好起来，得赶紧再想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