纨绔们僵在原地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刚才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,剩下的只有尴尬和不知所措。他们看看敖瀛,又看看自家如狼似虎的家将,最后灰溜溜地低下头,连场面话都说不出来,在各自家将的“护送”下,狼狈地转身就走。那速度,比来时快多了。
柯亚伯看着他们逃也似的背影,长长松了口气,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,他凑到敖瀛身边,声音因为兴奋而尖锐起来:
“看到了吗!敖公子!他们怕了!家里来消息了!他们不敢硬来了!哈哈!我们的机会来了!所罗门金库一定会下注的!”
敖瀛和世执明对视一眼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世执明淡淡道:“不是他们怕了。是他们的父亲,看到了更大的利益和更深的陷阱。他们只是被叫回去挨骂的蠢货而己。”
敖瀛点点头,目光看向那些纨绔消失的方向,仿佛看到了他们身后那些真正掌权者焦灼而又贪婪的脸庞。
“要让这山动,真不容易啊。”他低声重复了一句,嘴角微微勾起,“好在,山开始晃了。就看哪一边,先滚下石头了。”
柯亚伯没听清后面的话,只沉浸在兴奋中:“我这就去给总库写第二封信!加急!把刚才这一幕也写进去!这下看那些老家伙还不心动!”
他像个球一样滚走了,忙着去描绘他的金库代理美梦。
敖瀛和世执明站在原地,看着史敬忠的营帐,陆陆续续离开了好多人。
夜风吹过,带着沙漠的凉意。
世执明忽然开口:“柯亚伯是一把好刀,但也容易割伤自己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敖瀛看着远方,“先用着。等拿到我们想要的,刀……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因为又有一匹马,不紧不慢地从小路尽头走来。
马是普通的军马,马上的人,穿着那身半旧的翠绿棉布首裰。
是史敬忠。
他的目光,首接落在台阶上的敖瀛和世执明身上。
脸上没什么表情,没有愤怒,没有焦急,甚至没有被打扰的不耐烦。
他只是静静地看着。仿佛之前的闹剧,与他毫无关系。
敖瀛迎着他的目光,也没有说话。
风卷起沙尘,在双方之间打着旋儿。
史敬忠轻轻一夹马腹,马儿缓步上前,停在庙门前。他翻身下马,动作利落。
然后,他对着敖瀛,微微拱了拱手。
“敖先生,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,听不出喜怒,“这是何必呢?”
敖瀛定睛一看,那身翠绿棉布首裰上,竟然绣着一只黄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