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恐怕不是他一个人。”云渊的目光变得锐利,“幽冥宗的残余势力能在各地同时动手,还能渗透进监管司,背后一定有更大的谋划。他们的目标不是破坏,而是想让我们因噎废食,彻底关闭通渠。”
石猛握紧裂穹斧:“那我们就顺藤摸瓜,把这些杂碎全揪出来!”
接下来的半个月,一场无声的围剿在青溟界展开。云渊带领众人,根据轩辕镜的指引,先后在西漠、北境、东海揪出了三十余名伪装成修士或工匠的幽冥宗残余,缴获了大量刻有滞灵咒的增益晶。墨尘修士在试图销毁通渠核心数据时被紫虚真人当场擒获,虽服毒自尽,却在死前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:“你们以为……混沌海真的是朋友吗?它在……看着我们……”
这句话让云渊彻夜难眠。他站在观星台上,望着裂风谷方向的夜空,混沌平衡阵的金色光芒在夜色中格外醒目。神农尺突然自发悬浮,尺身的纹路与通渠的金光产生共鸣,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——混沌海的黑暗中,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凝视,它们的瞳孔是纯粹的金色,与混沌精纯的颜色一模一样。
“你也感觉到了?”柳知意走到他身边,轩辕镜的银辉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光幕,“镜中偶尔会闪过这些眼睛的影像,但很快就会被金色光芒覆盖。我怀疑……混沌信使并非真心与我们交易,它们在观察我们对混沌精纯的依赖程度。”
苏暮雨抱着一卷从墨尘修士住处搜出的残破帛书走来,上面用幽冥宗的邪文记载着一些碎片信息:“这上面说,‘混沌之主’以‘观察’为食,被观察者对其依赖越深,它的力量就越强。当依赖达到阈值,界域壁垒就会……”
“就会被它找到弱点。”云渊接过帛书,指尖因用力而发白,“墨尘的话是这个意思。幽冥宗或许不是在破坏,而是在用极端的方式提醒我们——过度依赖混沌精纯,最终会引狼入室。”
石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显然听到了众人的对话:“那我们关闭通渠不就行了?大不了回到以前的日子,虽然慢点,但至少安全。”
李长老叹了口气:“哪有那么容易。如今青溟界的灵脉网络己与通渠深度绑定,突然关闭,就像突然截断人的血流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云渊望着总控阵中流转的金光,眼中渐渐有了决断:“不能关,但必须减。从明日起,将通渠流量削减三成,由监管司重新制定‘混沌精纯使用规范’,凡俗领域禁止首接使用,修士修炼不得超过每日限量。另外,启动‘灵脉自强计划’,由百草门培育不依赖混沌精纯的新作物,琅琊云氏研发纯灵脉驱动的工具,我们要让青溟界的根基,重新扎根在自己的灵脉上。”
这个决定在灵脉议会引起了不小的震动,不少依赖混沌精纯获利的势力表示反对,但在云渊展示了滞灵咒的危害和帛书的记载后,反对声渐渐平息。紫虚真人主动提出削减监管司的混沌精纯配额,并带头销毁了自己工坊里所有的增益晶。
三个月后,青溟界的混沌精纯使用量稳定在安全范围内。落沙村的麦田重新长出了翠绿的麦苗,北境的雪灵草恢复了纯白,东海的凝水兽幼崽也开始健康成长。虽然灵气浓度的增长放缓,但灵脉网络的波动却比以往更加平稳。
云渊站在裂风谷的混沌平衡阵前,看着那道依旧稳定流淌的金色光流。他知道,幽冥宗的残余势力虽被打压,混沌海的威胁却并未消失,这场关于平衡与依赖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柳知意的轩辕镜轻轻颤动,镜中闪过混沌海的景象——那些金色的眼睛依旧在黑暗中凝视,但这一次,云渊从它们的注视中,读出了一丝……凝重。
“它们在忌惮。”云渊握紧神农尺,尺身的翠绿光芒与通渠的金光交相辉映,“它们忌惮我们能在依赖与独立之间找到平衡。这,才是青溟界真正的底气。”
石猛扛着裂穹斧,在平衡阵旁的空地上演练着新的斧法,紫金光芒在他周身流转,却不再像以往那样依赖混沌晶的力量:“老子最近发现,不用那劳什子混沌精纯,拳头反而更硬了!”
苏暮雨和李长老正在调试新的“灵脉增幅阵”,这种阵法不依赖任何混沌能量,却能将本土灵脉的力量放大两倍:“再过半年,我们就能彻底摆脱对混沌精纯的过度依赖。”
紫虚真人则在记录通渠的流量数据,他的笔触比以往更加沉稳:“老夫以前总想着非黑即白,如今才明白,真正的守护不是消灭异己,而是懂得取舍。”
夕阳西下,金色的光流在裂隙与平衡阵之间缓缓流淌,像一条被驯服的巨龙。裂风谷的岩壁上,那几株同时带着翠绿与金黄的小草己长得半尺高,它们的根系深深扎入岩石,既吸收着灵脉的滋养,也接纳着混沌的馈赠,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形态。
云渊知道,青溟界的路还很长,混沌海的威胁、幽冥宗的余孽、内部的分歧,都可能成为新的挑战。但只要坚守着这份“独立中的共生”,就没有什么能阻挡这片土地走向真正的繁荣。
夜色渐深,混沌平衡阵的光芒与星空的星辉融为一体,照亮了裂风谷的每一寸土地,也照亮了青溟界充满希望的未来。属于他们的故事,还在继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