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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春雨润鸣(第1页)

第六十二章

青溟界的春雨带着融灵后的清润,淅淅沥沥洒在西漠的归真稻田上。云渊站在田埂的青石上,看着阿禾蹲在泥地里,用手指在的土壤中划出浅沟。少年指尖泛着淡淡的灵脉光,每划一下都停顿片刻,像是在倾听泥土的回应——这是他自己琢磨出的“听土法”,说能知道哪里的土“渴”,哪里的土“饱”。

“先生,您看这沟深了还是浅了?”阿禾抬头时,额前的碎发己被雨水打湿,他掌心的岁华晶正微微发烫,里面封存的去年风声与此刻的雨声交织,发出细碎的共鸣,“按《归真要诀》该是三寸,可这土吸了雪水,好像更爱吃浅些的种。”

云渊弯腰捻起一把泥土,土粒在指间散开,混着细小的冰晶——那是冬雪未消的混沌气,正与雨水里的灵脉力交融。“土不跟你讲道理,只跟你讲感觉。”他将稻种轻轻撒进阿禾划的浅沟,种子落地时竟弹起细微的光尘,“你听,它在说‘刚好’。”

阿禾凑近细听,果然听到泥土深处传来极轻的“噗”声,像是气泡破裂。少年突然笑起来,手指加快了划沟的速度,灵脉光与混沌气在泥地里织出淡金的网,将每粒种子都裹在其中。“昨天云丫用她的‘共鸣绳’测过,说这地的灵脉走得比去年偏南些。”他回头望向田埂,云丫正蹲在那里,将一根红绳系在两根稻茬间,绳上挂着的小木牌随着雨丝轻轻摇晃。

云丫的红绳是用归真稻的秸秆搓的,混了雪灵草的纤维,遇水会显现出极细的纹路。她每移动一步,木牌就会发出不同的轻响,响得急说明灵脉气盛,响得缓便是混沌气重。“石大叔说这法子比他当年的‘踏土诀’笨,可我觉得木牌比脚诚实。”小姑娘用树枝在绳旁的泥地上做记号,记号歪歪扭扭,却与云渊感知到的能量节点分毫不差。

柳知意撑着穗膜伞走过来,伞沿滴落的水珠在她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,倒映着天空的流云。她手中的竹篮里装着新收的“醒土菌”,这是春雨后从老槐树根长出来的灵菌,掰开来里面是半绿半金的菌肉,能让板结的土地变得松软。“北境的牧民托人捎来‘雪融粉’。”她取出一个布包,里面的粉末遇雨便化作淡雾,落在田里激起细碎的光,“他们说去年用这粉拌种,麦苗比往年齐整,就像……就像孩子们排着队上学。”

阿禾抓起一把雪融粉撒进沟里,粉末与泥水相遇,竟冒出星星点点的光泡。“柳先生,这粉里有混沌气!”少年惊喜地指着光泡,“您看,它在跟土里的灵脉气玩呢!”

“不是玩,是搭伙过日子。”柳知意用指尖沾了点泥水,在阿禾手心里画了个简单的共鸣符,“就像你石大叔和苏先生,一个劈柴一个烧火,看着不一样,其实是一回事。”

不远处的工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,石猛正带着几个凡俗工匠修补农具。他手里的刨子在木柄上推得极慢,刨花卷曲着落下,竟都带着淡淡的双色纹。“小兔崽子们别光顾着看!”他隔着雨幕喊,声音里带着笑,“把犁头磨亮点,别让归真稻笑话咱们的家伙笨!”

苏暮雨站在工坊门口,给工匠们递过浸了灵脉水的抹布。她脚边的木箱里装着新做的“分秧器”,是用凡铁混了混沌沙打的,器身上的凹槽能让秧苗分得均匀,却不会伤着根须。“石大哥磨的犁铧太利,得在刃口缠圈稻秆。”她对身边的云丫说,“灵脉铁太‘急’,混沌沙太‘缓’,缠上稻秆,就像给性子烈的马备副软鞍。”

云丫抱着分秧器跑向稻田,路过老槐树时,发现李长老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,用木杖在泥地里写字。雨水冲刷着字迹,却冲不散那些由灵脉与混沌气凝成的笔画——写的是“共生”二字,笔画间还长着细小的绿芽。

“李爷爷,这字会发芽呢!”小姑娘蹲在旁边,看着芽尖顶开泥皮,“是不是像您说的,老故事都会长出新模样?”

李长老的木杖轻轻一点,泥地里的字突然泛起光,化作无数细小的光流钻进稻田。“当年在天枢院,老夫以为共鸣是惊天动地的事。”他望着远处孩子们插秧的身影,雨丝落在他花白的胡须上,凝成细小的光珠,“现在才明白,它就是春雨润田,悄没声息,却啥都顾到了。”

雨渐渐大了,云渊和柳知意走进田边的草棚。棚下堆着刚收的稻种,每粒种子都在雨水中微微颤动,像是在伸懒腰。阿禾和云丫带着村民们在田里穿梭,秧苗插进土里的瞬间,都会泛起一圈浅光,与远处工坊的铁器声、老槐树的摇曳声、还有天空的雷声,形成奇妙的共鸣。

“您听这雷声。”柳知意望着天边滚动的雷云,云层边缘泛着金绿相间的光,“里面的灵脉电和混沌雷,其实跟田里的稻苗一样,都在找舒服的姿势待着。”

云渊点点头,掌心的岁华晶突然变得滚烫,里面的声响与雷声、雨声、秧苗生长声融在一起,化作一股温暖的能量流注入稻田。他仿佛看到无数年前,自己在落沙村第一次调和灵脉与混沌的场景,看到双城峡的共鸣石,雷霆狱的雷晶,幻梦泽的忆灵泉……最终都化作眼前这片被春雨滋润的田野。

石猛扛着犁走进草棚,身上的雨水顺着衣摆淌下来,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。“当年劈逆灵母巢,哪想过有一天会跟泥巴较劲。”他抓起一把稻种,放在鼻子前闻了闻,“可这味道,比混沌海的能量好闻多了。”

苏暮雨端来热茶,茶杯上的热气与雨雾交融,竟也形成小小的共鸣环。“您看这茶沫子。”她指着杯沿的泡沫,“灵脉水重的沉在底,混沌气多的浮在上,搅一搅,就成了一碗好茶汤。”

雨停时,夕阳从云缝里钻出来,给稻田镀上了一层金辉。插好的秧苗在风中轻轻摇晃,每行每列都透着说不出的和谐。阿禾和云丫躺在田埂上,数着天上的流云,他们腰间的共鸣环随着呼吸起伏,与稻田的能量流完美同步。

云渊站在老槐树下,看着这一切。李长老的木杖插在树旁,杖头的新芽己长成叶片,叶上的露珠滚落,在地上砸出细小的坑,坑里立刻长出新的绿芽。远处的共鸣钟被夕阳照得发亮,钟体上的“岁岁平安”西个字,正随着晚风轻轻颤动。

他知道,这春雨润过的田野里,藏着比任何术法都深邃的共鸣。它不是界域之树的璀璨,不是宇宙之心的磅礴,只是归真稻扎根泥土的执着,是凡俗百姓日出而作的踏实,是孩子们笑声里的纯粹。

就像此刻的风,带着泥土的腥气,稻苗的清香,还有岁月沉淀的温暖,在西漠的土地上缓缓流淌,鸣响不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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