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窟窿里挤进来,手里的骨刃横扫,带着破风的锐响。云渊侧身躲开,骨刃擦着他的胳膊过去,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。他趁机将药锄往对方膝盖捅去,却被对方用锁魂幡挡住——幡面撞上锄刃,发出沉闷的响声,震得云渊虎口发麻。
「就这点本事,也配拥有神农尺?」黑鸦卫狞笑着逼近,锁魂幡上的黑气越来越浓,石屋里的灵草开始枯萎,连竹榻上的石猛都皱紧了眉头。
云渊的呼吸越来越困难。锁魂幡的煞气压制着他的生机之力,丹田内的灵力像被冻住的河,连流动都变得艰难。他看着对方步步紧逼,忽然想起百草仙府神念说过的话:「生机不在强,在韧。」
他猛地咬破舌尖,将一口精血喷在药锄上。淡绿色的灵力瞬间变得鲜红,像燃烧的藤蔓,顺着锄刃蔓延。这是《乙木化生诀》的禁术,用精血催发生机,能暂时突破境界限制,但事后会经脉尽断。
黑鸦卫显然没料到他会拼命,愣神的瞬间,药锄己经劈在他的肩膀上。「噗嗤」一声,鲜红的灵力像烙铁一样烫进他的皮肉,黑气瞬间溃散,露出下面白骨森森的伤口。
「啊——」黑鸦卫发出惨叫,转身想从窟窿钻出去。云渊哪肯放过这个机会,追上去一脚踹在他的后腰。对方踉跄着摔出窟窿,外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,显然是摔得不轻。
但更多的煞气顺着窟窿涌进来。云渊看着外面影影绰绰的黑影,知道真正的麻烦来了。
苏暮雨忽然闷哼一声,嘴角溢出鲜血。她身前的光幕己经变得透明,像随时会破碎的冰。「前门快守不住了,」她声音发颤,「执法堂用裂石锤砸了三十下,阵法核心快碎了……」
云渊刚想过去帮她,石屋的门忽然「哐当」一声被撞开。李师兄带着五个执法堂弟子冲进来,他们手里的铁尺都燃着白光,显然是动用了青云阁的秘传功法。
「抓住云渊者,赏上品灵石百颗!」李师兄怒吼着挥尺砸向云渊,铁尺上的白光带着凛冽的杀意,比黑鸦卫的骨刃更沉、更狠。
云渊用尽全力才躲开这一击,铁尺砸在地上,玄铁石的地面竟被砸出个浅坑。他看着扑上来的执法堂弟子,忽然觉得无比讽刺——这些人昨天还和他一起在青云阁练剑,今天却为了灵石要取他性命。
「你们助纣为虐,就不怕遭天谴吗?」云渊挥着药锄逼退两人,声音嘶哑。
「天谴?」李师兄冷笑,铁尺再次挥来,「这世道,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!玄尘长老说了,只要杀了你,就能得到天枢院的赏识,到时候别说天谴,连长生都有可能!」
云渊的心彻底冷了。他不再说话,只是挥着药锄拼命抵挡。鲜红的灵力在他周身流转,像一层薄血衣,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的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,但他不能停——他一停,苏暮雨和石猛就完了。
苏暮雨忽然将护族佩往空中一抛。玉佩爆发出刺眼的蓝光,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执法堂弟子弹飞出去,撞在墙上晕了过去。但她自己却软软地倒了下去,脸色白得像纸。
「苏师姐!」云渊惊呼着想去扶她,却被李师兄的铁尺缠住。铁尺上的白光扫过他的胳膊,立刻留下道焦黑的伤口,煞气顺着伤口往里钻,疼得他眼前发黑。
就在这时,石屋的地面忽然剧烈震动起来。柳知意画在石桌上的预警符「腾」地燃起绿火,火光照亮了墙角的密道入口——那里的石板正在往上拱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钻出来。
「是柳师妹!」云渊又惊又喜,难道她成功引开了黑鸦卫?
但钻出来的不是柳知意,而是个浑身是血的黑鸦卫。他的黑袍被撕裂,胸口插着根灵草,草叶还在蠕动——是柳知意的「缠魂草」!
「她……她引着我们往反方向跑了……」黑鸦卫咳着血,指着外面,「但她中了锁魂幡的煞气,活不了……活不了半个时辰……」
云渊的脑子「嗡」的一声,像被重锤砸中。他看着那黑鸦卫死不瞑目的眼睛,忽然明白了柳知意的打算——她根本没打算回来,她是想用自己做诱饵,引开黑鸦卫,给他们争取时间!
「啊——」云渊发出一声怒吼,周身的灵力瞬间暴涨。他不再压制禁术的反噬,任凭鲜红的灵力像火山一样喷发。药锄在他手里变得轻飘飘的,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,一锄砸在李师兄的铁尺上,竟将那柄坚硬的法器砸出个缺口!
李师兄惊骇地看着他,仿佛第一次认识他。「你……你的灵力怎么……」
云渊没有回答。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柳知意腰间的引灵铃,那铃声最后响起时,带着怎样的绝望?他想起她塞给他灵草时的笑容,想起她蹲在石猛榻边轻声说话的样子,想起她说「你要活着回来找我」时眼底的光……
他不能让她白死。
「杀了他!快杀了他!」李师兄的声音带着恐惧,他转身想逃,却被云渊一锄砸在腿上。「咔嚓」一声脆响,伴随着他的惨叫,他抱着断腿倒在地上,看着云渊的眼神像看着恶鬼。
剩下的执法堂弟子吓傻了,手里的铁尺都在发抖。云渊一步步逼近,鲜红的灵力在他周身盘旋,像无数条血蛇。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,却亮得惊人,像燃着两团火。
「滚。」他只说一个字,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那些弟子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,连受伤的李师兄都顾不上。石屋里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下云渊粗重的喘息和苏暮雨微弱的呼吸声。
云渊走到苏暮雨身边,将她抱起来。她的身体烫得惊人,显然燃血丹的反噬开始发作了。「撑住,」他声音发颤,「我们马上就走。」
他刚想抱起石猛,就听见外面传来玄尘长老的声音,冰冷得像淬了毒:「云渊,你以为杀了几个弟子就能逃出去?别忘了,柳知意还在我手里。」
云渊猛地抬头,看向门口。玄尘长老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,他手里提着个昏迷的人影,正是柳知意!她的引灵铃掉在地上,铃舌断了,身上的黑袍沾满了血,显然受了重伤。
「放了她。」云渊将苏暮雨放在竹榻边,握紧了药锄。他知道自己现在灵力耗尽,根本不是玄尘的对手,但他不能让柳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