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怎么样?」苏暮雨连忙扶住他,她的手指触到他的手腕,脸色顿时变了,「你的灵力……几乎枯竭了!」
「没事。」云渊喘着气,擦掉嘴角的血迹,「至少暂时安全了。」
柳知意忽然指着前方。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点微光,像黎明时的启明星。「到了……」她的声音又变得含糊起来,头一歪,再次晕了过去。
云渊背着石猛,跟着那点微光往前走。越靠近尽头,空气越潮湿,隐约能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。他心里一动——断崖下的溶洞确实靠近海边,难道柳知意说的船,就在溶洞里?
通道的尽头是道石门,门上刻着个巨大的符文,符文的中心嵌着块暗红色的石头,正微微发烫。云渊认出那是「血祭石」,需要用修士的精血才能开启,是上古时期常用的封印手法。
「我来。」苏暮雨不等他说话,就用指尖在石门上划了一下。鲜血滴落在血祭石上,石头立刻发出红光,符文开始转动,发出「咔嚓咔嚓」的声响,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。
石门缓缓打开,一股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。门外果然是个巨大的溶洞,洞顶悬挂着钟乳石,石笋的尖端滴着水,在地上积成一个个水洼,倒映着洞壁上的微光——那是从洞口透进来的天光。
溶洞的中央停着一艘小船。船身是用某种黑色的木头做的,船头雕着个鱼首,鱼尾处绑着根铁链,铁链的另一端锁在一块巨石上,铁链上锈迹斑斑,显然己经停在这里很久了。
「真的有船!」苏暮雨惊喜道。
云渊却皱起了眉头。那艘船太干净了,干净得不像停在溶洞里多年的样子,船板上甚至没有积灰,只有一层薄薄的水汽——像是有人不久前刚清理过。
他放下石猛,让苏暮雨照看,自己则握紧半截药锄,慢慢走向小船。船尾的木板上刻着个模糊的标记,像是个「云」字,被海风侵蚀得只剩下轮廓,但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——那是琅琊云氏的族徽变体,和苏暮雨银簪上的图案一模一样。
「这船是……」他转身看向苏暮雨,话没说完就顿住了。
苏暮雨正扶着柳知意站在洞口,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黑衣人。那人穿着黑鸦卫的服饰,手里却没有锁魂幡,而是握着柄玉如意,玉如意的尖端抵在苏暮雨的后心,发出淡淡的白光——是天枢院的「锁灵如意」,能禁锢修士的灵力。
「苏小姐,别来无恙。」黑衣人摘下蒙脸的黑布,露出张年轻的脸,眉眼间竟与苏暮雨有几分相似,「家主让我来接你回去,顺便……取云渊的项上人头。」
苏暮雨的身体僵住了。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,嘴唇颤抖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云渊的心沉到了谷底。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船会在这里——这根本不是柳知意安排的退路,而是琅琊云氏设下的陷阱。他们早就知道苏暮雨会帮自己逃亡,所以故意留着这艘船,等着他们自投罗网。
「你是谁?」他握紧药锄,慢慢往后退,试图靠近石猛——石猛的腰间还插着把匕首,是他们从黑鸦卫身上缴获的,或许能派上用场。
「在下苏沐风,」黑衣人笑得温和,眼神却冷得像冰,「苏暮雨的堂兄,也是琅琊云氏的『清道夫』。专门处理……家族里的叛徒。」
他的手指在玉如意上轻轻一按,苏暮雨顿时闷哼一声,脸色变得惨白。「放开她!」云渊怒吼着冲过去,却被苏沐风挥手打出的一道白光拦住。白光撞在他胸口,锁灵草的滞涩感再次爆发,他像被巨石砸中,倒飞出去,重重撞在石笋上,喉头一阵腥甜。
「别挣扎了。」苏沐风走到他面前,用玉如意挑起他的下巴,「你的灵力己经耗尽,神农尺也成了废铁,现在的你,连只蝼蚁都不如。」
云渊看着他眼底的轻蔑,忽然笑了。血从嘴角流出来,染红了他的下巴,却让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明亮:「你以为抓了我们,就能回去交差?」
「不然呢?」
「你看看她。」云渊朝柳知意努努嘴。不知何时,柳知意己经醒了过来,她正坐在地上,双手结着古怪的印诀,眉心处浮现出一个淡蓝色的符号——正是归墟海眼封印阵的核心符文。
苏沐风的脸色骤变:「她在干什么?!」
「她在召唤『海眼潮汐』。」云渊的声音带着血腥味,却异常清晰,「归墟海眼的潮汐每百年一次,能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灵。你以为琅琊云氏知道密道的尽头是什么?他们只知道这里能通往京华,却不知道……这里也是归墟海眼的入口之一。」
柳知意的印诀越来越快,溶洞里的海水开始上涨,浪涛声越来越响,洞顶的钟乳石纷纷坠落,砸在地上发出巨响。苏沐风的脸色变得煞白,他想去阻止柳知意,却被上涨的海水拦住去路——那些海水泛着淡蓝色的光,接触到他的黑袍,竟像硫酸般腐蚀起来。
「撤!」苏沐风当机立断,转身想抓苏暮雨一起走,却发现苏暮雨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,手里握着半截断裂的玉如意,正冷冷地看着他。
「你以为我真的会束手就擒?」苏暮雨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,「这锁灵如意的破绽,还是你小时候教我的。」
苏沐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他看了眼越来越近的蓝色海水,又看了眼云渊和苏暮雨,最终咬了咬牙,转身跃出洞口,消失在崖壁的方向。
海水己经漫到膝盖。云渊挣扎着站起来,走到苏暮雨身边,看着她手里的玉如意碎片,忽然明白了——这丫头从一开始就没信过柳知意的话,她跟着来密道,不过是想借机摆脱家族的控制,刚才的示弱,不过是引苏沐风放松警惕的把戏。
「现在怎么办?」苏暮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蓝色的海水己经漫到腰间,那些水像是有生命般,顺着她的衣摆往上爬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
云渊看向那艘小船。船身的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