夭夭的母亲,更是浑身一颤,下意识地就想去抢夺女儿手中的那枚种子。
“夭夭,快,快把那不祥的东西扔掉!”
周围的狐族,看着叶枭的眼神,再次被恐惧和憎恶所填满。
这个人,太歹毒了。
他给的希望,原来包裹着最致命的剧毒。
面对这山呼海啸般的指责,叶枭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。
他只是站起身,掸了掸衣角的灰尘,然后看向那个表演得声情并茂的涂山镜。
“说完了?”他问。
涂山镜一滞。
“说完了,就该我说了。”叶枭的语气,依旧平淡,“涂山镜,首席史官,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职位。想必,你一定读过很多书吧。”
“那么,你有没有读过一本,由人族大儒,在三千年前所著的,名为《蛮夷考》的禁书?”
涂山镜脸上的悲愤,瞬间凝固了。
“在那本书里,第十七卷,‘妖祸篇’,详细记载了一场,发生在所谓一万三千年前的‘血脉之殇’。”叶枭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妖族的耳朵里,“书里说,妖族愚昧,轻信人族术士,导致血脉崩溃,险些灭族。”
“这本书,写得很好。唯一的目的,就是为了证明,妖族是低劣的,是需要被人族‘教化’和‘统治’的。”
“而你,”叶枭的视线,好比两柄最锋利的刀,刺穿了涂山镜所有的伪装,“一个妖族的史官,却将人族用来贬低我们妖族的虚构故事,当成你口中的‘历史’,来煽动你的同胞,去仇视一个,能给你们带来真正进化的人。”
“涂山镜,告诉我,你到底是蠢,还是坏?”
“或者说,你身后那位新主敖天,他究竟是想当万妖国的主人,还是想当人族神庭,养在这十万大山里的一条狗?”
轰!
叶枭的这番话,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,投下了一颗万吨当量的炸弹。
所有狐族,都懵了。
他们看看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涂山镜,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叶枭,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。
人族的禁书?
新主是神庭的走狗?
这信息量,实在太大了。
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涂山镜的声音,第一次出现了颤抖,他脸上那份从容与儒雅,彻底消失不见,只剩下被揭穿了谎言的恐慌。
“我是不是血口喷人,你心里最清楚。”叶枭没有再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,“花长老,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。给我们安排一个住处。另外,把你们狐族,所有记载了历史的典籍,都给我搬过来。”
“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看,你们引以为傲的历史,究竟有多少,是别人写给你们的笑话。”
他的语气,不容置喙。
花长老张了张嘴,看着失魂落魄的涂山镜,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眼神已经开始动摇的族人,最终还是颓然地低下了头。
“是,先生。请随我来。”
她知道,这场不见血的战争,他们已经败了。
败得一塌糊涂。
涂山镜精心构筑的舆论高墙,被这个男人,用一种更加蛮横,更加诛心的方式,从地基开始,彻底摧毁。
……
狐族圣树最高处的一间树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