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劈开。
那是抹除。
刑天一斧,竟是将那条不知流淌了多少纪元的忘川神河,从这片宇宙的时空结构之中,硬生生,抹掉了一段。
河水无法愈合,法则不能重生。
那道狰狞的漆黑断口,好比一道永不结痂的伤疤,将这条禁忌之河,拦腰截断。
河中那些刚刚才平息下去的亿万神魔尸骸,在这股,纯粹到极致的“战争”道韵面前,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,便已尽数,化作了齑粉。
“此河,挡路。”
刑天那不带丝毫情感的意志,再次响起。
他缓缓放下巨斧,那双燃烧着战争烈日的眸子,终于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叶枭。
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刚刚那一斧,究竟斩断了何等禁忌的存在。
也似乎根本不在意,叶枭之前,究竟掀起了何等滔天的风云。
在他的眼中,叶枭,与那条河,并无区别。
都只是,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块,需要被清除的石头。
“太初命泉,归神庭。”
“你,退下。”
他吐出的字,不多。
却好比至高的神律,在宣告一个,早已注定的结局。
那是一种,源自亿万场战争胜利之后,所沉淀下来的绝对自信。
一种我的话就是真理,我的斧,就是秩序的绝对霸道。
“主人。”
九童子浑身都在发抖,他在这尊绝代战神的面前,甚至连抬头的勇气,都没有。
他很清楚,自己引以为傲的九大道身,在这尊存在的面前,恐怕,连对方一缕战意,都承受不住。
然而叶枭却笑了。
他看着那个好比亘古神山般无法被撼动的男人,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“你的道走错了。”
此言一出天地皆寂。
九童子那张惨白的老脸,瞬间又白了几分。
他做梦也没有想到,都这种时候了自己的这位新主子,竟还敢当面指责战神刑天的“道”,有问题。
这已经不是狂妄了。
这是在找死。
就连刑天那张,万古不变的冷硬脸庞之上,似乎也出现了一丝,极其细微的波动。
他那双燃烧着战争烈日的眸子,第一次,真正地“审视”起了叶枭。
“我的道是终结一切纷争。”刑天的意志,冰冷而宏大,“以绝对的战争,换取永恒的秩序。”
“所以这就是你向神庭摇尾乞怜,甘愿,成为他们手中最锋利屠刀的理由?”
叶枭的声音很平静,却好比一根无形的毒针,狠狠地扎在了刑天那,看似无懈可击的道心之上。
“你的战斧,本该为守护而挥。”
“可现在它却沾满了,无数不愿屈服于神庭秩序的自由之血。”
“你不是战神。”
叶枭看着他,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