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枫盯着胸前那片湿痕,蓝得发亮的液体正顺着布料边缘往下滴,一滴、两滴,砸在帆布上悄无声息,却让他后脖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。
他没动,连呼吸都压成了细线。
这玩意儿要是真像那俩蠢货说的,一滴就能炸脉,那现在他八成就该开始抽了。可除了皮肤有点麻,别的啥事没有。
“要么我没中招,”他一边扯下帆布角裹住胸口,一边嘀咕,“要么就是——我快死了但还不知道。”
话音刚落,右眼下的疤又热了一下,不烫,像是谁往里头塞了个暖手宝。
他愣了半秒,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。
刚才那股暖流还在,隐隐约约地绕着丹田打转,像只吃饱了的猫蜷在炉边。他试着把注意力往那股热流上引,结果刚一集中,掌心就腾起一丝金红气旋,短得像打火机蹦出来的火苗,一闪就灭。
“哟?”他眨眨眼,“还能遥控点火?”
他没多试,伤处还疼得要命,再瞎折腾怕是连站都站不稳。眼下最要紧的是搞点能用的零件,给自己弄个支撑架,不然下次跑路估计得爬着走。
他撑着车底钢板慢慢起身,膝盖一软差点跪回去,咬牙顶住,扶着底盘边缘往前挪。
远处探照灯扫过,带起一阵尘雾,但他己经看清了目标——三十米外那台侧翻的侦察机甲,型号老旧,但动力舱外壳完整,没被拆过。
“军标型的玩意儿,废了也是废,不如让我废物利用。”他嘟囔着,一瘸一拐地朝那边挪。
每走一步,肋骨就像被锯子来回拉,左腿更是跟灌了铅似的。他干脆把体重压在右肩上,走两步歇一下,活像个刚从工地下班的老油条。
到了机甲旁,他蹲下身,伸手摸了摸动力舱盖板。焊口平整,明显是高温熔封过的,普通工具撬不开。
他掏出匕首,戳了两下,火星都没冒一个。
“得,硬的不行。”他收刀,盯着那道焊缝,“那就来点软的。”
他闭眼,回想刚才掀翻秦烈机甲时的感觉——那会儿龙血冲上来,整条胳膊像通了高压电,现在虽然没那么猛,但右眼下的疤还在发热,说明能量没断。
他深吸一口气,把注意力集中在疤痕上,试着引导那股暖流往右手走。
一开始没反应,像是水管堵了。他咬牙加力,额头冒汗,忽然“嗡”地一下,掌心一烫,金红气旋又冒了出来,比刚才大了一圈,像个小漩涡,在他手指间缓缓旋转。
“行了行了,别抖,咱不是表演杂技。”他低声念叨,把手慢慢贴向焊缝。
气旋触到金属的瞬间,那层坚硬的焊口竟开始发红、软化,像是被无形的火焰从内部加热。几秒钟后,“咔”一声轻响,盖板松动了。
江枫咧嘴一笑:“好家伙,真能当焊枪使。”
他不敢大意,控制着气旋一点点切开剩余焊口,动作慢得像老太太绣花。三分钟后,盖板终于脱落,扬起一片灰。
他抬手抹了把脸,钻进舱内。
里面布满灰尘,中央嵌着一块椭圆能源核,表面裂了道缝,能量早就漏光了。他伸手摸了摸铭文——“第三域军用标准型”。
“老古董了,不过壳子结实。”他掂了掂,“拆下来当护甲凑合用。”
正要拔核,指尖忽然一凉。
不对劲。
这温度来得太突然,冷得不像机舱里的阴寒,倒像是首接从冰窖里伸出来一只手,贴上了他的皮肤。
他缩手一看,指腹结了层薄霜,白得发亮。
“哪儿来的冷气?”他皱眉,顺着感觉往夹层深处探。
扒开几块隔热板,他在最底层摸到一卷东西——泛青的纸页,边缘磨损严重,表面三个字刻得极深:玄冰诀。
他刚碰到封面,寒意猛地窜上来,整条手臂都麻了。
“这书成精了?”他差点甩手扔了,可那股冷却不像是攻击,反而有种……奇怪的共鸣感,像是体内那股暖流轻轻颤了一下,回应了什么。
他咬牙没松手,反而把书攥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