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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帝王登极朱门血祭(第1页)

乾符五年,长安的雪下得格外肃穆。太极宫含元殿前,赭色的大齐旗帜顺着宫柱垂落,与残留的大唐赤旗在寒风中纠缠,像两团永不妥协的火焰。黄巢穿着新制的龙袍,非大唐帝王的明黄,而是掺了赭石色的粗布锦袍,领口绣着均平二字,腰间悬着那柄随他征战六年的陨铁刀,一步步踏上龙座。

“陛下登基!”尚让手持玉圭,声音穿透风雪,在空旷的殿宇间回荡。三百名义军将领分列两侧,他们大多穿着染血的铠甲,手里握着的不是朝笏,而是长枪,靴底还沾着从潼关到长安的血。龙座之下,被强召来观礼的长安官吏垂着头,有人偷偷抬眼,看见黄巢站在龙椅前,没有立刻落座,反而转身面向阶下的流民代表,阿福、卖炭翁老李等十几个百姓,正攥着衣角,在风雪里发抖。

“朕,黄巢,今日在此称帝,国号大齐。”黄巢的声音没有帝王的威严,却带着沙场磨砺出的厚重,“朕不要万国来朝,不要泰山封禅,只要三件事:一,世家不再垄断田产,流民皆有地种;二,官吏不再盘剥百姓,赋税减三成;三,天下再无饥寒,老有所养,幼有所教。”

阿福突然哭出声,扑通跪在雪地里,身后的流民跟着跪倒一片,哭声混着风雪,压过了原本该有的朝贺声。黄巢走下丹陛,亲手扶起阿福,指腹擦过他冻裂的脸颊:“朕知道,你们怕再遭乱世。但朕向你们保证,大齐的天下,是百姓的天下,不是世家的天下。”

可这份肃穆没维持多久。登基仪式刚结束,吏部侍郎就捧着名册匆匆来报:“陛下,长安三品以上官员,除张首方等五人外,其余三十余人皆称病拒不上朝;博陵崔氏、清河崔氏、范阳卢氏等七家世家,更是闭门不出,连贺表都不肯递!”

黄巢捏紧名册,指节泛白。他想起登基前尚让的提醒:“世家根基深,恐难臣服,不如先斩几个立威。”当时他还反驳:“朕要的是民心,不是杀戮。”可现在,那些世家连表面的顺从都不肯给,像是在公然嘲讽他这个“盐商皇帝”。

“备马,去崔府。”黄巢解下腰间的刀,转身往外走。尚让连忙跟上:“陛下,单独去太危险!崔知温那老狐狸,说不定藏了私兵!”黄巢却摆了摆手:“朕倒要看看,他敢不敢当着长安百姓的面,动朕一根手指头。”

清河崔氏府邸的朱门紧闭,门环上还挂着大唐的铜铃,与街对面新挂的“大齐顺民”木牌格格不入。黄巢勒马站在门前,身后跟着二十名亲兵,雪落在他的龙袍上,很快积了薄薄一层。“崔知温,朕来见你。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让周围的百姓都围了过来,有人踮着脚往门里望,有人小声议论:“崔家是不是还盼着僖宗回来?”
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崔知温穿着大唐的绯色官袍,手里拄着拐杖,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丁,个个腰佩弯刀。“黄王何必来此?”崔知温的语气带着轻蔑,“老夫是大唐的官,只认姓李的帝王,不认草莽出身的陛下。”

“草莽?”黄巢笑了,翻身下马,走到崔知温面前,“朕是草莽,可朕让流民有饭吃;你是世家,却在曹州大旱时,把粟米掺沙土卖!”他突然抬手,陨铁刀的刀背拍在崔知温的肩上,“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:要么归顺大齐,把崔家的田产分给流民;要么,朕就抄了你的家,让你看看,草莽皇帝能不能治得了世家!”

崔知温踉跄一步,却梗着脖子喊:“老夫宁死不降!天下世家,也绝不会认你这个反贼!”话音刚落,身后的家丁突然抽出刀,就要往黄巢身上扑,可还没靠近,就被亲兵的长枪刺穿了胸膛,鲜血溅在崔府的朱门上,像开了一朵猩红的花。

崔知温吓得瘫坐在雪地里,看着家丁的尸体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黄巢弯腰,拎起他的衣领:“你以为,就你敢反抗?”他抬手,指向街对面的卢府,“范阳卢氏昨晚偷偷给李克用送密信,让他速来长安清君侧;荥阳郑氏把粮藏在枯井里,宁愿烂掉,也不给流民吃,你们这些世家,是把朕的均平,当成了耳旁风!”

当天下午,黄巢的旨意传遍长安:“凡世家子弟,三日之内若不归降大齐、交出田产粮储者,一律视为谋逆,族诛!”旨意贴在朱雀大街的牌坊上,红底黑字,像一道催命符。可世家们却没当回事,崔知温被押回府后,立刻召集其他世家子弟,在密室里商议:“黄巢不过是一时得势,唐僖宗在蜀中调集勤王兵,李克用的沙陀兵也快到了,咱们只要撑过三日,就能等来救兵!”

他们甚至变本加厉地反抗:卢承业带着家丁,在西市劫掠义军的粮车,还放火烧了流民棚屋;郑鹏的弟弟郑鹤,偷偷联系禁军旧部,计划在夜里突袭太极宫,救出被关押的世家官员。可他们忘了,长安的百姓,早己不是当年任他们欺压的羔羊。

十二月初三夜里,郑鹤带着两百多人,拿着藏在棺材里的兵器,往太极宫摸去。可刚到承天门,就被一群流民拦住了,为首的是阿福,手里握着一把铁匠铺打的短刀,身后跟着几十个拿着锄头、扁担的百姓。“你们要去害陛下?”阿福的声音发颤,却挡在郑鹤面前,“陛下给我们分粮,给我们修房子,你们为什么要杀他?”

郑鹤冷笑一声,挥刀就要砍:“反贼的狗,也敢挡路!”可刀还没落下,就被赶来的义军士兵刺穿了肩膀。原来,阿福早就发现了郑鹤的密谋,偷偷去义军大营报了信。看着被押走的郑鹤,阿福擦了擦脸上的雪,对身边的老李说:“咱们得护着陛下,不然,又要回到以前的日子了。”

可世家的反抗还没停止。十二月初西,崔知温的儿子崔明,带着三百多名世家子弟,在国子监聚集,手里拿着兵器,喊着“还我大唐,诛杀反贼”的口号,试图煽动百姓一起反抗。黄巢亲自带着亲兵赶来,站在国子监的台阶下,看着上面的崔明,还有那些被胁迫来的百姓。

“朕说过,三日之内归降,可免一死。”黄巢的声音透着失望,“可你们,不仅不归降,还敢聚众谋逆,甚至胁迫百姓,你们以为,百姓还会信你们的话?”他抬手,指向人群里的一个老妇人,“你来说,崔家以前是怎么待你的?”

老妇人颤巍巍地站出来,眼泪掉在衣襟上:“崔家占了我家的地,我男人去要,被他们打断了腿,最后饿死在街头……”她的话还没说完,人群里就爆发出愤怒的喊声:“杀了他们!为死去的亲人报仇!”

崔明慌了,举起刀喊道:“别听他们的!黄巢是反贼,等勤王兵来了,咱们都要被杀!”可没人再信他,百姓们冲上去,用锄头、扁担打向世家子弟,义军士兵也趁机冲进校园,一场混战很快变成了单方面的清算。

当天傍晚,长安城内的世家府邸几乎都被抄了。崔府的暗格里,搜出了十万石藏粮,还有写给唐僖宗的密信;卢府的地窖里,堆着从流民那里抢来的绸缎、金银;郑府的马厩下,藏着能武装五百人的武库。黄巢站在崔府的粮堆前,看着百姓们欢天喜地地搬粮,心里却没有快意,只有一种沉重的疲惫。

“陛下,崔知温、卢承业等七家世家的主谋,己经押到了朱雀大街。”尚让走过来,手里拿着一份名单,“还有两百多名世家子弟,拒不归降,要不要……”

“杀。”黄巢的声音很轻,却没有丝毫犹豫,“把他们的头颅挂在城门上,让所有人都知道,谋逆者,无论出身,一律处死。”他想起登基那天,对阿福说的“大齐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”,要守住这个承诺,就必须斩断世家的根,哪怕双手沾满鲜血。

十二月初五的清晨,长安的城门上挂满了世家子弟的头颅。崔知温的头颅挂在最中间,眼睛圆睁着,像是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。百姓们围在城楼下,有的拍手称快,有的却悄悄别过脸,他们恨世家,可也怕这血腥的场面,怕有一天,这把刀会落在自己头上。

黄巢站在承天门上,望着城楼下的百姓,又望向远处的麦田,那里有新翻的泥土,是世家的田产被分给流民后,百姓们连夜开垦的。他攥紧腰间的陨铁刀,刀身上还沾着崔知温的血。“朕知道,你们怕。”他对着百姓大喊,声音在风雪里回荡,“但朕向你们保证,这把刀,永远不会对着百姓,只会对着那些欺压你们的人!”

可他不知道,这场屠杀,只是乱世的开始。当天下午,去往蜀中的使者带回消息:唐僖宗封李克用为雁门节度使,让他率沙陀兵攻打长安;朱温在同州屯兵,表面归降大齐,暗地里却和王重荣的河中军来往;还有南宫县的崔砚,拒绝了他的招降,只说“愿通粮道,不奉伪朝”,他这个大齐皇帝,刚登基,就陷入了西面楚歌的境地。

雪又开始下了,落在城门的头颅上,很快积了一层白。黄巢走下城楼,往太极宫走去,龙袍上的赭色在风雪里,像一团燃烧的火焰,却暖不透这乱世的寒。他知道,要守住大齐的天下,要实现对百姓的承诺,还需要杀更多的人,流更多的血,他别无选择,只能握着刀,走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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