峡谷的迷雾比想象中更浓,飞鱼舟在其中如同无头苍蝇般穿梭。慕清玄努力操控着木舟,却因磁石干扰,灵晶槽的灵力输出极不稳定,舟身时而加速时而停滞,好几次险些撞在陡峭的谷壁上。玄黄铠的厚土符文彻底熄灭,甲面的裂纹中渗出淡淡的血丝——那是刚才抵挡水箭时,震伤的内腑所致。
“还有多久才能出去?”慕清玄喃喃自语,神念艰难地穿透迷雾,却只能延伸到十丈范围。养魂玉的温润感被谷中的磁石干扰,识海的星图变得模糊不清,连灵狐的警惕性都降低了许多,蜷缩在他怀里昏昏欲睡。
突然,头顶传来刺耳的破空声。慕清玄猛地抬头,只见一道巨大的冰斧穿透迷雾,带着凛冽的寒气劈向飞鱼舟。这冰斧足有两丈长,斧刃闪烁着幽蓝的光芒,周围的白雾都被冻结成细小的冰晶,正是赵刚的水属性功法“寒冰斧”。
“怎么可能?”慕清玄瞳孔骤缩。这峡谷的磁石明明能干扰灵力,赵刚竟然还能凝聚出如此强大的法术。他来不及细想,身体的本能让他猛地扑向灵纹袋,掏出了那枚云来商会换来的瞬移丹。
冰斧的阴影笼罩下来的瞬间,慕清玄将瞬移丹吞入腹中。丹药入口即化,化作一股清凉的气流首冲识海。他的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,仿佛融入了周围的雾气中,在冰斧劈中飞鱼舟的前一刹那,出现在三丈之外的空地上。
“轰——”
飞鱼舟被寒冰斧劈成两半,木屑混着冰晶漫天飞舞。慕清玄看着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,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。这瞬移丹果然名不虚传,不仅能瞬间移动,还能在移动过程中免疫一切物理攻击,可惜药效只能维持一息时间,而且有三天的冷却期。
“小子,你还有这等底牌!”赵刚的身影从迷雾中显现,他踩着玄水剑悬浮在半空,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,“不过你的飞鱼舟没了,我看你这次往哪跑!”
慕清玄没有理会他的嘲讽,趁赵刚说话的间隙,迅速检查了周围的环境。他身处一片狭窄的石滩,身后是陡峭的岩壁,前方是翻滚的迷雾,竟是处易守难攻的绝地。更糟糕的是,玄黄铠在刚才的瞬移中受到震荡,甲面的厚土符文彻底黯淡,连最基础的防御都难以维持。
“束手就擒吧。”赵刚缓缓降落,玄水剑插在身旁的石缝中,剑身上的水纹不断扩散,“你那只灵狐我挺喜欢的,等杀了你,就让它给我看洞府。”
“做梦!”慕清玄将灵狐塞进怀里,握紧了青龙剑。虽然灵力所剩无几,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。父亲留下的古玉还在发烫,残图的秘密尚未解开,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。
赵刚见他还想反抗,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残忍:“既然你这么想死,我就成全你!”他双手突然结印,口中念念有词。天空的迷雾开始旋转,凝聚成朵巨大的乌云,乌云中电闪雷鸣,很快便下起了瓢泼大雨。
“这是我压箱底的绝技‘怒雨针’,好好享受吧!”赵刚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雨中回荡。
慕清玄抬头望去,只见那些雨滴在下落过程中突然变得尖锐,化作密密麻麻的水针,如同倾盆暴雨般从西面八方射来。这些水针蕴含着精纯的水系灵力,针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,显然淬了剧毒。更可怕的是,水针受赵刚神念操控,能自动追踪目标,根本无法躲避。
千钧一发之际,慕清玄猛地一拍胸口,将最后的灵力全部注入玄黄铠。甲面的厚土符文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,符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土黄色护罩,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。这是玄黄铠的终极防御形态“厚土盾”,能抵挡筑基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,代价是耗尽铠甲内所有的灵力。
“叮叮叮——”
水针撞在厚土盾上,发出密集的脆响。护罩剧烈震颤,表面不断泛起涟漪,却始终没有破裂。慕清玄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根水针带来的冲击力,仿佛有无数把小锤在同时敲打护罩,震得他气血翻涌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赵刚看着纹丝不动的厚土盾,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愤怒:“怎么可能?这破铠甲竟然能挡住我的怒雨针!”他加大了灵力输出,乌云中的水针变得更加密集,甚至有几根水针凝聚成了小臂粗的水箭,带着呼啸的风声射向护罩。
厚土盾的光芒越来越黯淡,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。慕清玄咬紧牙关,强行运转《青元木经》,试图用木系灵力修复铠甲的损伤。但玄黄铠的灵力早己耗尽,仅凭他自身的微薄灵力,根本无法阻止护罩的崩溃。
“咔嚓——”
第一根裂纹出现的瞬间,慕清玄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。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灵纹袋,古玉的温度越来越高,残图仿佛要破袋而出。就在这时,他突然注意到石滩边缘的岩壁上,有块巨石的形状与古玉上的纹路隐隐相似。
难道……
慕清玄心中一动,趁着赵刚全力攻击厚土盾的间隙,突然向那块巨石冲去。赵刚见状冷笑:“垂死挣扎!”他操控着水针改变方向,追向慕清玄的背影。
厚土盾在慕清玄离开的刹那彻底崩溃,无数水针射在石滩上,留下密密麻麻的小孔。慕清玄抱着灵狐,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到巨石前,将怀中的古玉贴在石面上。
古玉与巨石接触的瞬间,奇迹发生了。巨石表面突然亮起金色的纹路,与古玉内的脉络完美融合。一道金光从古玉中射出,在巨石前形成个旋转的光门,光门内隐约能看到茂密的森林和缭绕的灵气。
“那是什么?”赵刚的攻击戛然而止,脸上充满了震惊和贪婪。
慕清玄看着眼前的光门,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浓郁灵气,心中豁然开朗——这一定是古林秘境的入口!古玉和残图的指引,竟然是让他来到这里!
“多谢你送我一程。”慕清玄回头看了眼满脸错愕的赵刚,抱着灵狐纵身跃入光门。
赵刚反应过来时,光门己经开始收缩。他怒吼着冲向光门,却只抓住了一缕消散的金光。看着紧闭的石门和石面上渐渐隐去的纹路,赵刚气得一拳砸在巨石上,将坚硬的岩石砸出个深坑:“慕清玄!我绝不会放过你!”
光门关闭的最后一刻,慕清玄仿佛听到了赵刚的怒吼,他回头望去,只见石门彻底闭合,将所有的愤怒和杀意都隔绝在外。他松了口气,眼前一黑,抱着灵狐倒在了秘境的草地上,失去了意识。识海中,古玉与残图终于完全融合,化作一张完整的地图,在星图中央缓缓旋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