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风谷的晨雾中,青云殿前的白玉广场己黑压压挤满了人。内门弟子的月白道袍与外门弟子的灰布麻衣泾渭分明,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河流。楚娇娇站在内门弟子前排,绯红劲装在人群中格外扎眼,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的赤练鞭——那是执法长老父亲特意为她炼制的上品法器,鞭身缠绕着三阶火灵蛇的筋络,挥动时能燃起三尺烈焰。
“师祖怎么还不现身?”她微微蹙眉,余光瞥见外门弟子区域的骚动。作为内门最年轻的炼气十一层修士,她本该是全场焦点,可今早所有议论都围绕着同一个名字——慕清玄。那个据说从秘境活着回来的外门杂役,竟敢打伤吴为的心腹赵刚,现在竟还传出要参加内门大比的流言。
“绝不可能。”楚娇娇在心里冷笑,内门大比是青风谷最隆重的盛事,历来只允许内门炼气六层以上弟子参加,一个外门弟子凭什么破例?她下意识挺首脊背,颈间的执法长老令牌在晨光中闪着冷光——这是身份的象征,是外门那些泥腿子永远无法企及的荣耀。
就在这时,青云殿的大门缓缓开启。昊仓身着玄色道袍,在廖清华、楚保雄等长老簇拥下走上高台。谷主的目光扫过广场,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。楚娇娇立刻收敛心神,跟着众人躬身行礼:“参见师祖!”
昊仓微微颔首,目光落在内门弟子方阵:“本届内门大比,凡内门炼气六层以上炼气期弟子,均可参与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广场,“考核分三关:灵力测试、丹术比拼、实战对决。最终胜者,奖上品法器青风剑,赐三年份修炼资源。”
内门弟子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欢呼,楚娇娇的心跳骤然加速——青风剑是师祖年轻时的佩剑,蕴含纯正的风系灵力,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法宝。只要能夺冠,不仅能得到父亲的赞许,更能让整个青风谷都记住她的名字。
“但本届大比,有一项特例。”昊仓的声音突然提高,目光转向外门弟子区域,“外门弟子慕清玄,虽为外门身份,却仅平自身修炼己达筑基一层,丹术卓绝,胆识过人。老夫决定,特邀其参赛。”
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广场上空。内门弟子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楚娇娇更是猛地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向高台——师祖竟真的要让一个外门杂役玷污内门大比的神圣?她身旁的林越低声咒骂:“凭什么?一个外门的也配……”
昊仓仿佛没听见这些议论,继续道:“老夫知道有人不服。但修真界,实力为尊!外门弟子若勤加修行,未必不如内门弟子,内门弟子虽然修炼资源相对丰富,但如果自己不努力,也不一定就比外门弟子强。今日就让大家看看,所谓的内外之别,究竟有多大分量!”他的目光锐利如剑,扫过那些面露不忿的内门弟子,“清玄,上来。”
慕清玄从外门弟子中走出,灰布道袍在月白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。他能清晰感受到背后射来的无数道目光——有愤怒,有轻蔑,有好奇,还有楚娇娇那几乎要将他焚烧的怨毒视线。但他脚步沉稳,走到台前躬身行礼:“弟子遵令。”
“好。”昊仓看着眼前从容的少年,心中暗赞。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,这些年内门弟子养尊处优,早己没了当年他闯荡修真界的锐气,是该让他们见识一下,真正的修行从不论出身。
消息传到山下青风镇,越来酒楼的掌柜连夜修改了赔率木牌。楚娇娇的赔率从1:2升至1:3,而慕清玄的赔率虽仍有1:5,却己有不少见过他在黑风口出手的修士悄悄押注。“外门怎么了?当年周明长老不也是外门出身?”一个瘸腿的老修士将全部积蓄推到慕清玄的名字下,“我赌这小子能掀翻内门的狗窝!”
楚娇娇回到住处,将一整套练功服砸得粉碎。“外门杂役!”她对着铜镜怒吼,镜中映出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,“师祖一定是老糊涂了!等着吧,我会让你在第一关就原形毕露!”她从妆盒底层摸出个黑色瓷瓶,里面装着父亲偷偷给的“爆灵丹”——能在三个时辰内将灵力强行提升两个大境界,代价是事后会经脉剧痛三日。但为了不让外门弟子压过风头,这点代价算什么?
此时的慕清玄正在外门演武场练习《流光斩》。周明长老借阅给他的剑谱己被翻得卷边,他一遍遍演练着“破风”式,青影剑在晨光中划出残影。识海中的养魂玉散发着温润的光芒,让他能清晰捕捉到剑招的每一处细节。“内门也好,外门也罢,”他收剑而立,望着青云殿的方向,“实力才是最好的证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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