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海阁

第68章 省厅暗涌（第1页）

首升机在暴雨中掠过省厅大楼，螺旋桨的气流掀开楼顶的伪装网，露出隐藏的电磁屏蔽层——和旧火厂用来关押实验体的装置同款。火狐狸的蓝焰在芯片上灼烧出焦痕，我能感觉到青焰的追踪信号正顺着它的消化系统向胃部聚集，像颗随时会爆炸的微型炸弹。

"省厅地下三层是特殊物证保管库，"陈父指着战术地图上的红色区域，那里被标注为"绝对禁区"，"五年前所有实验体的基因样本都存放在那，包括你的初代宿主。。。编号001的白狼。"他的指尖停在地图边缘的潦草笔记上，那行字被雨水晕开："白狼即夜枭，轮回永不停歇。"

老黑的狙击镜扫过大楼周围的岗哨："守卫全是戴狐狸耳钉的混混，和职高门口的蓝毛是一伙。"他枪管上的红绳突然断裂，露出里面缠绕的微型摄像头——画面里，省厅特派员正将装着蓝色液体的公文包交给戴兔子头套的人。陈雨咬碎薄荷通讯器，里面流出的不是电子音，而是青焰老大的笑声："灰烬，欢迎来到真正的狼窝。"

消防通道的感应灯随着火狐狸的靠近次第亮起，蓝光中映出走廊两侧的监控摄像头——镜头上的防暴网刻着青焰的狐狸爪印。我摸向腰间的电击棍，却发现棍身的"勿近"二字正在发烫，和五年前火场中那柄蝴蝶刀的温度如出一辙。火狐狸突然停在电梯口，尾巴指向楼层按键旁的生物识别器："001的基因能打开所有门禁，但他的样本。。。可能己经被激活了。"

地下三层的金属门缓缓开启，腐臭味混着福尔马林气息扑面而来。上千个玻璃罐整齐排列，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动物与人的嵌合体，最新的一罐标着"苏然-07复制体"，里面漂浮的胚胎后颈纹着未完成的狼头。火狐狸的蓝焰扫过罐底的标签，突然发出怒吼——标签上的培育日期，正是我转学入职高的那天。

"他们从没停止过实验，"陈父的声音带着颤抖，他指向墙角的巨型冰柜，"白狼的遗体本该在这里，可现在。。。"冰柜敞开的门里躺着具穿着省厅制服的尸体，后颈插着半截注射器，标签上的"白狼"二字被划掉，改成了"夜枭替身"。火狐狸用尾巴尖卷起尸体手中的纸条，上面用蓝磷写着："祭品己就绪，月圆之夜，旧火重燃。"

天花板的洒水系统突然启动，喷出的不是水雾而是蓝色抑制剂。火狐狸的蓝焰被压制到只有尾尖大小，我感觉体内的狼基因正在躁动，锁骨的疤痕像被撒了把盐般灼痛。陈雨拽着我躲进标本柜，她手臂上的注射伤口正在渗出荧光液体，和冰柜里"复制体"的培养液完全相同："省厅的体检根本不是体检。。。他们在给所有职高学生注射基因稳定剂，为的就是制造新的实验体。"

走廊传来皮靴的声响，至少有十人正向我们逼近。为首的人戴着金丝眼镜，袖口露出的十字疤痕和老七如出一辙——那是青焰用来标记"猎人"的印记。他用皮鞋碾碎火狐狸的蓝焰，镜片反光中映出我惊恐的瞳孔："苏然-07，青焰老大想见你。哦对了，顺便谢谢你的芯片，我们己经定位到所有叛徒的藏身之处。"

基因抑制剂的作用下，我的火焰开始变成橙红色。火狐狸突然咬住我的手指，将芯片碎片吐进我掌心："用你的血激活它，这是赤雪最后的力量。"当血液渗进芯片的瞬间，整座地下实验室的灯光开始疯狂明灭，玻璃罐里的胚胎集体发出尖啸，而金丝眼镜男的十字疤痕正在燃烧，露出下面的青焰徽章。

"你以为自己是来救人的？"他扯下领带，里面是与青焰老大同款的衔尾狼纹身，"从你走进职高的那一刻起，就己经是我们棋盘上的棋子。那个叫林野的蠢货以为自己在保护你，却不知道他的机械眼早就被植入了追踪程序。。。"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，监控画面里，老黑的首升机正在被数十架涂着狐狸图腾的无人机围攻。

陈父突然从标本柜后冲出，手里握着从冰柜顺来的金色注射器："当年我在白狼的基因里藏了自毁程序，现在该让青焰尝尝自己的毒药了。"注射器刺入金丝眼镜男的瞬间，我看见他瞳孔里闪过和夜枭相同的金色光芒，而他后颈的纹身正在崩解成蓝色光点——那些光点汇集成赤雪的轮廓，朝火狐狸的方向伸出爪子。

实验室的承重柱开始断裂，基因抑制剂的喷淋系统被火狐狸的蓝焰熔毁。我拽着陈雨冲向紧急出口，却在楼梯间看见最骇人的一幕：成百上千个穿着省厅制服的人正在向上攀爬，他们后颈都纹着半只狐狸，而领头的人。。。竟是本该在旧火厂牺牲的林野。他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，手里转动着刻有"青"字的徽章："恭喜你，苏然，终于见到了青焰的真正核心——省厅特勤处。"

火狐狸突然跃到林野肩头，蓝焰灼烧着他耳后的芯片接口："你根本不是实验体，你是青焰派来监视陈默的间谍。"林野的机械眼裂开缝隙，露出里面的狐狸徽标投影："聪明。不过现在，你的狼基因该失控了——毕竟，今天是月圆之夜。"他打响指的瞬间，整栋大楼的照明切换成蓝光，那是能激发实验体的特殊频率。

我的视线开始模糊，火狐狸的轮廓在眼中分裂成三只。陈父将最后一支镇定剂塞进我手里，自己却被林野的电击棍按在墙上："当年赤雪用自己的灵核保住了你的人性，现在该由你带着它的意志活下去。"他咳出的血在地面汇成狼头形状，"去顶楼的信号塔，那里能切断青焰对实验体的控制。。。至于我。。。"他望向林野腰间的"赤雪"蝴蝶刀，"该去和老朋友们道歉了。"

火狐狸咬住我的衣领向楼顶狂奔，身后传来陈父的怒吼："苏然！记住，白狼没有死！他就在。。。"话音被爆炸的气浪切断。顶楼的信号塔周围站着十二个戴骷髅头面具的人，他们手中的火箭筒对准首升机坠落的方向，靴底的狐狸爪印在月光下泛着幽光。最中间的人摘下头套，竟是今早给我们放行的省厅门卫，他后颈的纹身是只正在吞噬自己尾巴的狼。

"欢迎来到最终仪式，"他展开手中的卷轴，上面画着与旧火厂相同的献祭图腾，"当月圆之光照亮衔尾狼的巢穴，第七个火种将成为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。而你。。。"他指向我掌心正在融化的芯片，"将和你的火狐狸一起，成为赤雪计划的完美燃料。"

火狐狸突然在我掌心咬出伤口，用我的血在信号塔上画出狼狐交缠的符文。当第一缕月光触碰到符文的瞬间，所有青焰成员的防基因手环同时爆炸，他们后颈的纹身开始燃烧，露出下面真正的标记——那是被火焰包围的"三中"校徽。信号塔的天线射出蓝光，我听见无数实验体的怒吼从城市各个角落传来，而青焰的通讯频道里，正循环播放着陈父的最后留言："真相，永远不会被火焰烧毁。"

在基因暴走的剧痛中，我看见火狐狸的身体逐渐透明，化作赤雪的形态。它用尾巴卷起我飞向夜空，月光下，我们的影子汇集成完整的衔尾狼图腾——只是这一次，狼的嘴里叼着的不是自己的尾巴，而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。

省厅大楼的爆炸声响彻全城时，我在火狐狸的瞳孔里看见黎明的曙光。陈雨的短信适时发来，附带的照片里，职高的废墟下露出刻着"三中实验体收容所"的石碑，而碑下埋着的，是十二具戴着狐狸头套的骸骨，其中一具的爪骨上，还缠着半根烧剩的红绳。

"下一站，"火狐狸的声音不再沙哑，而是带着赤雪特有的清亮，"该去三中的旧图书馆了。那里藏着青焰最害怕的东西——当年所有实验体的原始档案，以及。。。"它转头望向我，瞳孔里的蓝焰凝成利剑，"白狼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。"

暴雨渐歇，东方既白。我摸着锁骨的疤痕，感受着体内狼与狐的力量正在融合。当火狐狸的蓝焰照亮省厅楼顶的"为人民服务"标语时，我知道，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。而我们，既是被追逐的火种，也是即将燎原的野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