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海阁

第84章 灼空（第1页）

乌鸦年会的穹顶悬着十二盏水晶烛台，每朵烛花都是用基因改造的蓝焰樱花制成，在三百米高空的宴会厅里诡异地绽放。苏然摸着西装内袋里的狼头面具，指腹触到火狐幼崽的鼻尖——它们蜷缩在特制的恒温夹层里，爪子上的狼头印记与他后颈的图腾形成微妙的共振。

“然哥，安检扫描到地下二层有丙烷储备库，”猴子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，带着电流杂音，“但周明城的演讲稿里提到‘净化仪式’需要‘自然火种’。。。他们不会真的想用那些孩子当燃料吧？”林小夏穿着露肩晚礼服，火鸟胎记在锁骨下方若隐若现，她不动声色地将注射器藏进手包，针头早己换成能刺穿防弹玻璃的合金材质。

迎宾台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，周明城的脸出现在所有宾客的香槟杯里：“各位贵宾，今晚我们将见证‘黑羽计划’最辉煌的成果——”他抬手露出袖口的银乌鸦袖扣，上面嵌着半块狼头匕首碎片，“青禾区的不良少年们，将用他们的生命，为乌鸦会的新纪元献上最纯净的火种。”掌声如潮水般响起，苏然却注意到前排宾客中，有几个戴着狼头袖扣的中年人——他们袖口的烧伤疤痕，和老鬼档案里的“初代实验体”照片完全吻合。

火狐幼崽突然集体躁动，最胆大的那只咬破夹层钻出来，爪子踩过苏然手背时燃起微型火苗。林小夏眼疾手快地用香槟杯盖住，金色星火却在杯底凝成狼形：“看二楼包厢，”她低声说，“戴翡翠耳坠的女人。。。是魏三爷的情妇，去年给青禾山泉注资过十亿。”苏然顺着她目光望去，发现女人正在给怀中的波斯猫注射蓝色液体——和魏云扬SUV里的试管如出一辙。

“请‘火种代表’苏然先生上台，”周明城的声音带着刻意的优雅，宴会厅中央的升降台缓缓升起，“我们为您准备了份特别的礼物。”水晶灯突然熄灭，全场陷入黑暗，唯有狼头射灯亮起，在苏然脚边拼出焚烧炉的图案。当灯光重新亮起时，十八个戴着狼头面具的少年被铁链锁在巨型齿轮上，每个人胸口都贴着倒计时牌——00:29:59。

“他们是青禾区最后的‘火种容器’，”周明城从幕布后走出，礼帽换成了镶钻的狼头冠冕，“而您，苏然先生，将亲手点燃他们——就像二十年前，您母亲点燃‘黑羽计划’那样。”他打了个响指，升降台两侧伸出玻璃管道，里面流动着蓝色荧光液体，“这是用您基因提炼的‘引火素’，只要按动按钮，就能让这些不良少年在剧痛中化作燃料。”

苏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火狐幼崽突然跃上手背，在他西装袖口烧出狼火纹路。林小夏的手包突然打开，五只火狐幼崽同时窜出，爪子踩过宾客的餐桌，凡是接触过的蓝色樱花烛台纷纷燃起金色火焰。“猴子！黑进齿轮的液压系统！”苏然扯掉领带，狼头面具在掌心发烫，“刀疤脸，带兄弟们去地下二层，把丙烷库的导气管接向宴会厅顶部！”

周明城的笑容突然凝固，他看见苏然后颈的狼火纹路正在与火鸟印记融合，形成从未见过的图腾。当第一只火狐幼崽撞碎“引火素”管道时，苏然听见林晚秋的声音从齿轮后方传来：“然哥！克隆体的怀表能打开基因库，里面有老鬼藏的‘逆火病毒’！”他这才发现，被锁在齿轮上的少年们，每个人都在用指甲划着相同的符号——那是青禾巷梧桐树下的暗号。

“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，”苏然握紧克隆体留下的怀表，表冠转动时，宴会厅的穹顶突然裂开缝隙，十七架涂着狼头图腾的无人机破窗而入，“但你忘了，青禾的不良从来不会单独行动。”无人机投射出全息影像，全城各区的监控画面同时切入——戴着狼头臂章的少年们正在街头点燃蓝色樱花，金色星火顺着下水道向乌鸦大厦汇聚。

周明城的脸色终于铁青，他掏出遥控器按下红色按钮，却发现齿轮上的倒计时纹丝不动。林小夏的火鸟胎记化作实体，翅膀扫过所有锁链，狼头印记竟从少年们体内飞出，在空中拼成“青禾永存”的火字。“你以为丙烷芯片能控制我们？”林晚秋不知何时出现在三楼，白裙换成了战术背心，怀里抱着五只新生的火狐幼崽，“我们早就用你的‘引火素’改良了共生灵契约！”

警报声从地底传来，刀疤脸的声音带着狂喜：“然哥！地下二层的丙烷库己经和通风系统连接，现在只要。。。”他话未说完，宴会厅突然剧烈震动，十八个少年同时扯开衣领，露出里面用狼头印记拼成的引爆装置。苏然这才惊觉，他们后颈的刺青根本不是烙印，而是能自主燃烧的共生灵纹路。

“该让乌鸦会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薪火了，”苏然扣上狼头面具，狼眼红光穿透周明城的瞳孔，“猴子，把首播信号切到全市公共频道。林小夏，准备好‘逆火病毒’，我们要烧掉的。。。不只是这场年会。”火鸟突然从天而降，翅膀卷着所有金色星火冲向穹顶，在水晶烛台爆炸的巨响中，苏然听见母亲的声音混着火狐幼崽的啼鸣：“当狼火照亮天空时，青禾的未来就有了答案。”

周明城终于惊恐地后退，他看见苏然的身体正在与火鸟虚影融合，每走一步都会在地面留下燃烧的狼爪印。当第一根丙烷管道爆炸时，苏然举起染血的怀表，表盖内侧的全息投影突然展开——老鬼、魏云扬、母亲，还有年轻的周明城，他们站在福利院门口，每个人眼中都跳动着和苏然一模一样的金色星火。

“你们不是燃料，”苏然的声音通过首播传遍城市，“是青禾的火种。”他按下怀表，整座乌鸦大厦的基因库同时燃起金色火焰，周明城的惨叫声被火鸟的长鸣淹没。十八个少年同时释放共生灵，狼头印记与火鸟图腾在空中相撞，炸出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。

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青禾区时，苏然站在乌鸦大厦的废墟上，怀里抱着沉睡的火狐幼崽，林小夏和林晚秋站在他两侧，三人后颈的图腾终于完全融合成燃烧的狼首。猴子举着从基因库抢出的硬盘，上面赫然写着“黑羽计划所有实验体名单”，刀疤脸则扶着遍体鳞伤的魏云川——他在地下五层救出了最后一批胚胎。

“然哥，”林小夏递来整颗草莓硬糖，金瞳里映着远处重新开花的樱花树，“新闻说市民们在自发拆除乌鸦会的标志，还有人在青禾巷种了新的梧桐树。”苏然咬碎硬糖，甜味混着硝烟味，他望向天边的火烧云，发现那形状竟像极了展翅的火鸟。

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，这次喷涂的不是乌鸦图腾，而是狼头与火鸟交织的标志。戴礼帽的男人从舱门走出，袖口别着银色狼头袖扣——正是档案里早己“死亡”的魏云扬。他摘下帽子，露出与苏然母亲同款的火鸟疤痕：“当年我假死潜入乌鸦会，就是为了等这一天。”他递来枚刻着“青禾”的勋章，“现在，该让那些躲在阴影里的人知道了——青禾的薪火，永远不会熄灭。”

苏然接过勋章，火狐幼崽突然集体睁眼，金色瞳孔里映出正在重建的青禾区。他知道，这场战争远未结束，但只要还有像他们这样的“不良”存在，只要狼火与火鸟的契约还在血脉中燃烧，黑暗终将被烧成灰烬，而属于青禾的天空，将永远晴朗如洗。

火鸟在头顶盘旋，落下的尾羽点燃了废墟中的樱花树苗。苏然握紧林小夏的手，感觉掌心有星火在跃动——那是母亲留下的火种，是老鬼传承的意志，更是所有青禾少年永不熄灭的希望。

“通知所有兄弟，”他望向初升的朝阳，狼头印记在晨光中亮如白昼，“我们的战场，从来不是过去，而是未来。现在。。。该重建属于我们的青禾了。”

火狐幼崽们发出清亮的啼鸣，声音里带着新生的力量。苏然知道，这不是终点，而是真正的开始——当灼空的战火燃尽黑暗，青禾的薪火，将在灰烬中重新绽放出最璀璨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