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辞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跟他说,甚至没有跟他说一声晚安。
沈辞年回主卧时,看了眼时间,已经23:48。
太晚了,洗完澡出来估摸着该零点以后了。
他作息一直很规律,一般来说十点半之前就会睡。
沈辞年无奈地扶了扶额,有些头疼地进了独立卫浴,简单洗了个澡,上床。
“呼噜”,猫闻到主人的味道,往前蹭了一点,下巴枕在沈辞年肩头,脑袋顶着沈辞年的下颌,继续睡觉。
慈主多败喵,他惯得不行,这猫半点规矩没有。
动不动喜欢睡在他身上。
方恪一个人失眠着,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,好多个瞬间,他感到床板变成了悬崖,他在飞速往下坠落。
心脏霎时受惊,猛跳一下后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他难以入睡,即便入睡,也会很快醒来。
没有完整视网膜保护的眼睛干涩酸痛,他闭着眼睛,已经完全陷进负面情绪的深海之中,无法自拔。
还要如何呢?他已经这样了,还要如何呢?
逼死他算了是吗?他的身体已经成这样了,他的灵魂也要崩溃才罢休是吗?
还要他怎么样呢?他已经为人类争取到那么多了,究竟要怎么样呢?
要怎么样呢!到底是要怎么样!
他忽然不想让太阳再次升起,他忽然想让明天永远不要到来,他忽然当真冒出一丝背叛的念头。
然后让自己陷入没有尽头的追捕,在某次狙击中被钉穿眉骨,头破血流地死去。
第45章铺天盖地的诋毁
天亮了很久,天光埋葬了一切情绪,方恪面无表情望着天花板。
一夜未眠,睁眼到现在,被单上有血,是半夜烦躁难耐的他自己抓破掌心蹭在上面的。
血已经干涸了,深褐色。
烧退了,胃仍在隐隐作痛。
距离上课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,沈辞年起床的动静也过去了很久,方恪又在床上继续躺了半个多小时,才起来打算冲个冷水澡。
冲完澡,大概上午十一点多,方恪又躺回了床上。
低烧,可能是被水刺激的,温度在慢慢往上升。
胃里很空。但仍然没有下楼吃饭的打算。
不是绝食,不算是,只是心情不好加上没有食欲。
门忽然被敲响,这个点沈辞年不可能在家,他以为是给他送饭的佣人,没理。
“出来,可以吃饭了。”
是沈辞年。他更加不想理,瞬间把头埋进被子里。
沈辞年只喊了他一声,就径自下楼。
沈辞年在餐桌主位等了很久,等到饭菜热了第四遍,他低头看了眼手表。
快一点钟了。
很好。好的很。
“吃饭”,沈辞年拿起筷子,招呼米诗梦和唐白渡,“不用等他了。”
“先生”,米诗梦有些为难的在裤腿上蹭了蹭手,“我…要不…再去喊一遍少爷吧还有少爷的药……”
唐白渡已经端起了碗,闻言又讪讪放下。
“老板”,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“我也去”
“坐过来,先吃饭。”沈辞年没给两人拒绝的余地,自己先开动了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