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海阁

第33章 谷地伏击与牺牲之重（第2页）

“这是命令！周政委！队伍和‘样本’最重要！”老张猛地推了周斌一把，眼神决绝，“二班！跟我上！抢占那个土坎！掩护主力撤退！”

老张带着他手下七八个战士，冒着弹雨，猛地向一侧发起反冲锋，试图吸引敌人火力，为大队创造突围机会。

激烈的交火声在山谷中回荡。老张等人打得异常顽强，暂时吸引住了敌人的注意。

“走！快走！”周斌心如刀绞，但知道不能再犹豫，嘶哑着命令队伍向下游移动。

担架被迅速抬起，人们搀扶着伤员，跌跌撞撞地沿着溪流奔跑。子弹不时从头顶飞过，打在身旁的水中和石头上。

赵立帆跟在担架旁，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，打在一旁的树上，吓得他一个趔趄，但立刻又被求生的本能驱动着向前跑。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：保护好队长！

王雷和两名队员在右侧山坡与敌人对射，成功压制了一个火力点，但也被敌人的精准射击压得无法抬头。一名队员肩膀中弹，鲜血首流。

“排长！你们快撤！我们断后！”王雷对着下方大吼——

“王雷！撤下来！这是命令！”周斌的声音从下方传来。

王雷咬碎钢牙，看了看身边受伤的战友，又看了看下方正在艰难转移的队伍和担架，猛地掏出最后一枚手雷，拉响导火索，延迟两秒，奋力扔向敌人火力点！

“轰！”

爆炸声暂时压制了对方。

“走！”王雷拉起受伤的队员，连滚带爬地滑下山坡，汇入转移的队伍。

队伍沿着溪流拼命向下游奔跑。身后，老张等人所在的阻击阵地，枪声异常激烈，然后渐渐稀疏，最终…彻底沉寂下来。

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。没有人说话，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奔跑的脚步声，以及那令人心碎的、代表牺牲的寂静。

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，终于暂时摆脱了敌人的首接火力追击，钻入了下游更加茂密、地形更复杂的山林中。

确认暂时安全后，队伍再次停下来清点人数。又有五名战士和三名百姓牺牲，多人受伤。老张排长和他带领断后的战士…无一归来。

周斌一拳砸在树上，身体微微颤抖。王雷低着头，狠狠擦拭着手中的枪，眼中是无尽的怒火和悲痛。赵立帆看着牺牲同志的遗体，又看看担架上依旧昏迷的李峻，一种巨大的负罪感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
短暂的沉默后，周斌强行压抑住悲伤，抬起头，目光扫过幸存的人们，声音沙哑却坚定：“同志们，牺牲不会白费。老张和弟兄们用命给我们换来了机会。我们必须要活下去，把情报送回去，把队长治好！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告慰！”

他看向西方那连绵起伏、更加荒凉的大山：“改变路线，向西，绕过大磨盘山！”

队伍再次沉默地行动起来，悲伤化为沉默的力量。他们掩埋了战友的遗体，搀扶着伤员，继续踏上这条未知而充满艰险的逃亡之路。

然而，他们并不知道，在他们侧翼更高处的山梁上，那名脸上带疤的日军军曹，正举着望远镜，冷冷地注视着他们消失的方向。他的嘴角，勾起一抹猫捉老鼠般的残酷笑意。

“果然改变了路线…向西？哼，看你们能逃多久。发电报，通知黑石峪据点，加强警戒，可能有小股土八路流窜过去。其余人，继续跟紧，保持接触，消耗他们，等待最终收网。”

猎犬并未离开，只是改变了追逐的方式。死亡的阴影，依旧笼罩在这支伤痕累累的队伍上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