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足饭饱之后,张梁坚定了要尽快兑换铁锅,开客栈推广炒菜的想法,开客栈不光能推广美食,连锁起来还能当作情报站点。
饭毕,魏家老者便返回后堂休息,留魏超与张梁在前厅闲聊,又小叙了两刻钟,张梁便起身告辞。
魏超和老管家一起送出大门,魏超特意给张梁一张木质拜帖,西周雕刻着云纹,上方是魏家的徽记,保存到后世,也能当传家宝。
老管家从门房里推出一辆独轮鹿车,上面是魏家回赠的几个木箱,张梁见状礼貌性地婉拒,魏超表示这是爷爷特意挑的,长者赐不可辞,于是裴元绍手上便多了一台推车。
魏公子超对老管家以礼相待,席上对侍女也客客气气,不像电视剧里的无脑大少爷,不是颐指气使就是调戏丫鬟,他对老管家的态度,倒像是晚辈面对长辈一样。
公子哥如果对身边的仆从非打即骂,说明性格不稳定,甚至脾气暴躁。在此时的社会环境下,魏超能对家中的管家与侍女和气相待,至少从这一点上,就难能可贵,这魏家倒也不愧是诗书传家。
一个人对自己身边不如自己的人的态度,才是他真实的态度,藏都藏不住。
推着车出了城,老裴兴冲冲地说道:“三郎,我老裴活了十几年,还是第一次吃昼食,有钱人真好啊!又吃又拿的。”
张梁心道咱今天送出去的东西都不知能买几车回礼,擂了一下他,“放心老裴,今天是第一次,但不会是最后一次,从今以后的日子,咱们只会越来越好,明天就让你吃第二顿昼食,以后咱们每天都吃三顿。”
老裴一听有这好事儿,昂起头来满脸得意之色,宛如有胜阅兵,推车速度都快了三分。
魏家大宅书房里,华服老者正在纸上写着书信,魏超敲门进来:“大父,人己经送走了。”
老者笔下未停,头都没抬,问道:“超儿,你观张梁此子如何?”
魏超稍作思索,拱手答道:“爷爷,我与那张梁交谈甚欢,颇有一见如故之感,其身着粗布麻衣,看似出身贫寒,待人处事却颇有大家风范。留侯纸制造之术如此之大的营生,他说送就送了,眉头都不皱一下,我不如他。”
老者停下手中笔,放在笔架山上,呵呵一笑说道:“超儿你还是年轻了,你与他哪是一见如故,他分明是在刻意逢迎你,小小年纪便能在言语间让人如沐春风,不简单啊。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这小娃儿是个聪明人,他这造纸之术推行开来,获利岂止巨亿,于他而言,不啻小儿持金过闹市,他知道自己家势单力孤,守不住那么大的营生,与其被人巧取豪夺丢了身家性命,不如投献于我求个庇荫。”
魏超赧然:“多谢大父解惑,那这魏张两姓的通家之好想必也是托辞。”
老者闻言,笑得更开心:“这通家之好登门,倒颇有几分孔文举的才智。”
说着拿起张梁写的小诗,递给魏超,“你看这小子的书法,横平竖首,转角之处棱角分明,他虽年幼,但字里行间己可见峥嵘。”
“少年不得意,落魄无安居,他虽出身贫寒,但我观其人听其言闻其事,今后前途不可限量。我见这小子,喜欢得紧,今日我魏家与之为善,他日或有机缘。”
魏超接过老者递过来的纸张,点头称是:“大父,我听你席上所言,似乎并不想收他为门客,这是何意?”
老者看着魏超,半晌后才开口:“超儿你要知道,我魏家的门客部曲众多,不缺他这一个。门客之中最高己至刺史,而自我卸任之后,你父亲这一辈却十余年未有人出仕高位。”
“于门客而言,主家己然提供不了太大帮助,长此以往,主客异位,必将成大患,或许会有反噬之忧。日后你与之以通家之好平等相交,他功成名就之时必不会反噬魏家。”
魏超连连点头称是,老者又叮嘱了一句:“你与管家知会一声,先在郡城与各县中把铺子开起来,召集好家中工匠,五日之后你带队去往张家,看看这造纸工坊如何运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