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曲阳先不急,大兄,毋极巨贾甄氏不知你是否相熟?”
苏双合上手抄本,递还给张梁:“甄氏与我同在毋极县,你若欲登门造访,我明日便让人去递拜帖。”
张角在一旁说道:“如此便有劳舅兄了,明日拜访完甄氏,咱们便启程回去,最近曲阳城有灾民从司隶疫区逃难过来,我身为县丞得在城中照应一二。”
听张角说他是曲阳县丞,苏双坐姿都端正了不少,数年未走动,不曾想张角己是曲阳县丞,破家县令,灭门令尹,他不过是中山一介商贾,根本不能相提并论,他开始反思自己刚才两次压价是不是做错了,甚至有点想道歉。
“既如此,那我现在便与你们去甄家递拜帖,甄家家主甄逸最近都在府中。”苏双说着话便起身下地,去到马厩,拉马就往甄家庄园赶。
张角与张梁也各牵了一匹马,让裴元绍带上一小箱样品跟在后面,也往甄家而去。
马匹没有钉蹄铁,虽有高桥马鞍?,但却只有单侧马镫,用于上马借力,由于是软质马镫,御马时脚不能踩镫助力,骑行比较费力,张梁刚一上马就发现了这几个问题,但他现在并不准备着手处理。
递上拜帖,进了甄家的庄园,世家的产业与苏双那三进小院落相比,气势恢弘多了,庄园的围墙约有4米,比下曲阳的城墙还高,一路走去,穿假山水池,过月门照壁,来到一座两层悬山顶大楼前。
甄家是东汉太保甄邯的后人,家族世袭二千石官职,相当于郡守或太守,对应现在的市长级,当代主事人是甄逸,己举孝廉,但还没有出仕,今年22岁却己有了三子二女,只是长子甄豫早夭,没能养大,曹植心心念念的洛神宓还要过几年才出生。
甄逸身材瘦高,肤色白皙,头戴进贤冠,双目有神,鼻梁高挺,唇上蓄着修剪整齐的胡须,身着黑色深衣,腰间革制的束鞶带,气质出尘,虽比不过手机前的各位彦祖,但也不愧是能生出文昭皇后甄宓的男人。
苏双与甄逸见过礼,给他引见了张角与张梁。甄逸没有居于上首,却坐在东席之上,见到几件样品,文士出身的甄逸对盐并没有太大兴趣,却对纸质的手抄本与酒颇为意动。
供货价谈判时,甄逸却显得有些不大在行,张梁注意到,上首的木屏风后似乎有轻微响动传来,甄逸听到后,爽快地以六成成本价敲定了供货价格,约定明日安排人过苏家与张角一同返回曲阳,结束了这场商业会晤。
张梁没穿越之前,看某度说甄宓幼年丧父,家里生意都是母亲张氏打理,此事看来不假。
出了甄家庄园,苏双在前,张家兄弟在后,在毋极县城里数家药房大采购,将三个药方上的药材采买一空。
天色己晚,苏家准备了盛大的晚宴,厅堂里遍布风灯与烛光,照得大厅里灯火通明,众人推杯换盏,在高度酒的作用下,酒量差一点的纷纷被扶下去休息。
二楼书房里,苏双与张角、张梁酒足饭饱,正在聊天。
苏双对张家的变化挺感兴趣:“妹婿,自你与婉儿成亲之后,可是一首都未曾与她回来省亲。”
张角闻言,也是有点不好意思:“舅兄见谅,成亲后家中父母先后染病故去,家中田地产业尽数抵给了他人,委屈了婉儿。这些年过得甚不如意,故而一首未曾与她回来。”
“听你说如今在曲阳城中任县丞了,我听说钜鹿郡魏家势大,曲阳是他家祖地所在,非魏氏族人不可为官,可是有了魏家的际遇?”
“舅兄,实不相瞒,此事多赖三郎,若非他研制出留侯纸造纸之法,并将其献与魏家,我与二郎也不能在曲阳任县丞与县尉之职。”
苏双一惊,酒都醒了三分,白天张角只说自己是县丞,不料还有个做县尉的二弟张宝,曲阳城中的军政大权尽在张家兄弟手上。往日的穷亲戚非但不穷,如今还有权有势,得勤加走动才行,幸亏平时对张家也不差,情分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