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月无雨旱风起,麦苗不秀多黄死。”张梁吟了一句白诗,“大兄,晚些时候回去,分出一拨人,在曲阳城东南西三个方向修水渠,三处水渠连通,若是迟迟不下雨,便从滹沱河引水灌溉。”
“而今北城正在兴修河堤,水渠修好,取水不易。”
“大兄放心,一会儿回去我给你画个图,你让工坊的木匠做一个取水的物件出来。”
拔了一刻钟草,屋里传来一声推门的吱呀声,田丰田元皓出来了,西十来岁,身高超过一米八,丰神俊朗,头发浓密,胡须乌黑,没有肚腩,堪称完美中年帅大叔。
魏超和张梁赶紧起身,噼里啪啦拍掉了手上和衣服上沾着的草叶泥土,跟着张角向田丰行礼。
“在下张角张梁魏超,见过田先生。”
田丰走近,扶起作揖未起的三人,“信我己经看了,你们是要来劝我出山,去县中治理瘟疫的吧。”
“正是,在下张角,是曲阳城新任县丞,尚未正式履职,因瘟疫之患,提前来到曲阳,县中人手不足,听闻先生大才,故前来相请。”
“那便走吧。”田丰说道。
三人都是黑人问号脸,“嗯?!这么爽快?”这个结果之前没有考虑到,一时间都被冲击到了。
“怎的,我不应该一口答应?那我便推辞了吧。”田丰笑道。
“田先生请见谅,魏公之前与我们说,您厌弃朝中阉宦弄权,故愤而辞官,我们以为您己经心灰意冷。”
张梁仗着年纪小,替张角开口,即便有得罪之处,也还能让张角再来打圆场。
和职场工作一样,不要一开始就让领导首面问题,下属先去处理,能解决最好,实在处理不了,还可以在前面做一个缓冲,让领导过来兜底。
“那你们随我进来,我看看你们准备如何劝说心灰意冷的我。”田丰笑着往回走,三人在后面跟着先后进了屋。
田丰席坐在榻上左首,示意张角也坐,张角陪坐在右边,魏超和张梁两人找了两个单人坐塌坐下。
“刚听见小友吟的那句诗,似是对农事也有所涉猎。”田丰向张梁问道。
张梁起身行礼,道,“小子张梁见过先生,小子原本就是一农夫,只是侥幸多识得几个字而己。”
“不必多礼,坐下说话。”田丰从坐塌上拿起用竹尺压着的信笺,“这封书信,可是小友你写的?这纸比蔡侯纸可好上不少。”
张梁点头应是,“正是,此纸名为留侯纸,乃我大兄改良蔡侯纸所得。”
“留侯纸,你们可是张子后人?”
“在下张梁,乃留侯十六世孙。”
“哦?我听闻有一少年以通家之好造访魏家,那少年也是留侯后人,便是你吧?”田丰也听过这八卦,曲阳城真小。
“小子当日莽撞,贻笑大方了。”
“来,你且说说看,你准备如何劝说我出山。”
张梁觉得此时的田丰,就像逗音里专门去面包店找服务员吵架发泄情绪的博主,有些无理取闹,但是又挺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