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梁将兜囊递给田丰:“先生,囊中有纸与笔,还有两个药方,笔是炭笔,不需使用墨水,书写起来更方便。”
田丰闻言,当即打开兜囊,取出药方问道,“你这药方有何功效?”
“甘露消毒丹与清瘟败毒饮二者皆有清热解毒、利湿化火之功效,可治高热不退、烦躁不安、口渴咽干等症状。”
魏超说道:“三郎,之前不是己经有三个方子了?”
田丰笑道:“无妨,对症药方不怕多,越多越好,咱们稍后就去照方备药。”从兜囊里拿出线装本和炭笔,找人借了刀,削尖笔头便开始书写。
“不错,这纸本合订成册,比起简牍便携多了,炭笔也好,不需担心沾染衣物,小郎君当真是奇思妙想。”
喜欢,爱听,会说你就多夸点。张梁心里偷乐,前世他也只是一名两百多个月的孩子,谁还不喜欢被夸奖。
张梁问道:“不知先生与兄长是否用过饭食了?”
张角说道:“适才魏府管事差人送了吃食过来,己经用过了。”
张梁向三人拱手说道:“魏兄与我商量了一下,觉得可以在河边开挖方塘,引水养鱼;让百姓种菜养鸡与猪,菜蛋禽肉由联合工坊统一收购,再由工坊对外发卖,让利于民,统一市价。先生与兄长谋算一下,看看瘟疫过后,能否推行?”
田丰与张角二人沉吟半晌,张角道:“此举于民有利,不仅能改善百姓生活,还可使其增收,我以为可行”
田丰抚着胡须说道:“此策可行,但我有三虑先言,其一虑瘟疫之后民力不济,开挖鱼塘需劳力者甚重,如今加固河堤,兴修水渠,开荒垦地俱都要人手。”
“其二虑工坊为各家联合所建,其势大而百姓势弱,若工坊收购压价,反成压榨盘剥之举,于民不利。”
“其三虑市价统一,恐反伤百姓自主之利,统一定价需由县牙居中处理,不得使谷贱伤农,百姓如不愿发卖与工坊,亦不得剥夺其自行售卖的权利。”
“然则利处亦显:引水养鱼可解春荒,统一市价发卖能抗奸商肆意抬价压价,更妙在使闲散劳力各得其所,城中若无游手好闲者,气象自是大不相同。老朽建议分步而行,先择三村试点,由官府贷给鱼苗菜种鸡仔猪仔;再立保价契约,明定工坊收购最低价;最后设人员监察市价,一防胥吏插手渔利,二防工坊压价收购。各位以为如何?”
魏超与张梁相视一眼,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简单。
魏超道:“听先生一言,胜读书十年,小子二人一时之念头,被先生一说,己然可以推行开去。”
张梁道:“先生大才,是我等小辈见识浅薄,思虑不周,谢先生提点。”
张角拱手行礼:“张某代县中百姓,谢过先生。”
张角与田丰二人进入营地中,开始谋划后续实施的步骤。
远远有一人,从滹沱河渡口那边行过来,走近之后,张梁一看竟是熟人,“马叔,你何时回来的?”
来人是马元义,太平道的高层,张角不方便做的事,都是他出面解决。黄巾起事之前,往返都城洛阳,与中常侍封谞和徐奉联络的机密事务,也是他在处理。
“三郎,大郎君在不在此处,老家来人,己经到村里了。”马元义见到张梁很是开心,但看到生面孔魏超在一边,没有明说教中之事。
“马叔你稍等片刻,我去里面叫大兄。”张梁骑马进了隔离区。
很快,张角出来与马元义相见,两人在一边小声交谈,得知钜鹿郡各县的祭酒己经来了,便留下张宝在城里监工,张角张梁辞别众人先行回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