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见过明府!田先生!大兄,二兄!”张梁迎上前去,招呼一声,也不多客套,“魏兄,劳烦去楼上请魏公入席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从身后取出一个精巧的灯笼,点着火后递给魏超。
众人目光立时被这新奇的照明物件吸引。
“三郎,你这物件倒是精巧别致,比起火把油灯,既明亮又稳当,方便不少。”魏超接过灯笼,借着火光仔细打量,由衷夸赞。
“此物名为灯笼,以竹篾为骨,用纸张蒙皮,内置油灯或蜡烛,不惧微风,但需避雨水。”张梁笑着解释。
“三郎,你总是能琢磨出这些奇巧实用的东西。”魏超提着灯笼,明亮的光晕映照着楼梯,转身上了二楼。
张梁则带着裴元绍与李孚在花架上绑扎灯笼,这是今晚的照明光源。
魏县令也对张角笑道:“张县丞,早听大父盛赞你家三郎聪慧,常有新奇之物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!”
张角抱拳谦逊道:“明府谬赞了,三郎不过是有些小机巧,见着东西总爱多想一二分罢了。”
张梁见书斋那边灯光摇曳,人影晃动,知道是魏老爷子过来了,他便与魏县令告了个罪,叫上张角一起进了厨房。
张角将厨房里多预备的饭菜给在房中避嫌的大嫂送去,他带着李孚与裴元绍,将己在蒸屉里保温的菜肴一一端出,香气瞬间弥漫开来。
东汉儒家礼制强化后,女性见客范围逐渐收缩,"男女不杂坐",平民女子非必要不接触外客,今晚列席的都是男宾,大嫂自然更不便出席。
宴席便设在张家新铺就的后院,高低错落挂着十几盏灯笼,照得院子里灯火通明。
今晚是合餐,并不是分餐制度,众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。魏老爷子在正北主位落座,两边是魏县令和魏超,张角、张宝、田丰与张梁依次而坐。
李孚垂手侍立在老爷子身后,姿态恭敬,裴元绍专事打荷上菜与清理餐盘。
“来来来,三郎你过来,”魏老爷子招手叫张梁过去,给他做起了介绍,“此乃吾孙,名为魏趞,忝为曲阳县令。”
“小子张梁见过魏明府。”张梁拱手行礼。
魏县令赶紧回礼,将他扶起,“张郎君不必多礼。”
“你们几人年纪相仿,又都在曲阳城中,日后记得多多来往。”老爷子笑得很开心。
冷餐菜式率先登场,随之上桌的还有两叠油炸花生米和七个小酒壶,酒壶与后世的白酒扎壶容量差不多,约莫150ml,折合汉代十两酒。
张角作为主人,先举杯敬了魏家祖孙与田丰,气氛渐渐热络。
红薯土豆与玉米几种作物,上次魏超去张家时,己经带了不少回家育种。蒸煮烹饪老爷子也尝过,但这烙饼还是第一次吃。
老爷子年纪最大,众人等他先动筷子。老爷子被那金黄酥脆的玉米烙吸引,夹起一块品尝:“嗯!此物香甜酥脆,带着谷物清香,口感新奇!三郎,这便是你说的‘玉米’所制?”
“正是,魏公。”张梁微笑应答,“玉米不仅可做此点心,磨成粉便是上佳主食,青穗煮食口味亦佳,其秸秆更是上好的牲畜饲料,可谓浑身是宝,而且不如麦粟那般挑地力。”
此时,魏老爷子又夹起一块烤得焦糖流蜜的红薯,送入口中细细品味,感受着那软糯甘甜在舌尖化开,微微颔首:“甘甜如饴,暖糯适口,若是冬日里捧上一个,暖手又暖胃,甚好。此物便是红薯?听闻其也不挑地力,荒坡沙地皆可生长?”
“魏公明鉴!”张梁眼中一亮,这正是他想引导的话题,“红薯耐贫瘠,块茎深藏土中,不易遭灾,藤叶可作青饲料,也可入菜烹调,实乃备荒救饥,养殖富家的良物。这几味是土豆所制,”
他指了指蒸土豆和炸薯条,“同样高产不挑地,蒸煮炸皆宜,储存得当能放数月,亦是救荒良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