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面来的那些小不点,都得看着我们。”
“看我们怎么挨打,怎么偷吃的,怎么活下来。”
“不想饿死,就得忍着,就得学。”
小白今天的话,确实比平时多了很多。
或许是大柱先敞开了心扉。
流浪儿,拐子,卖家,买家……
那个混乱的年头,人命贱如草芥。
“我跟小柱,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没爹没娘了。”
大柱望着天,声音低沉下去。
“样子都记不清了。”
“是陈家收留了我们,那时候小柱还是个奶娃娃,只会哭。”
“园子里的陈伯伯陈妈妈对我们挺好。”
小白安静地听着,没有插话。
“那时候大哥还在,他比我大几岁,总是背着我,再抱着小柱。”
“园子里活多,但他总护着我们。”
“后来……大哥说要去市里闯荡,挣大钱。”
“他走了没多久,园子就撑不下去了,垮了。”
大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然后呢?”
小白轻声问。
“菜姨和严叔,就是园子里帮忙的,带着我和小柱出来租房子住。”
小白想起来了,那个总是笑眯眯、系着围裙的菜姨,还有那个脸很臭但会偷偷塞给他糖的保安队长严叔。
“他们都是好人。”
小白说。
“嗯,是好人。”
大柱点头。
“但我们人多,光靠他们打零工养不活。”
“我和小柱也得想法子。”
“那时候还有何叔。”
“何叔跟你说的那个杂耍班主不一样,他是好人。”
“他从来不骂人,也不打人,就是生气了喜欢拿根细竹尺敲地板,笃笃笃的。”
大柱脸上露出一点笑意,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