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国府,天香楼。
奢华的楼阁之内,暖炉烧得正旺。
地上的金砖被熏得温热,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熏香与酒气混合的靡靡之味。
贾珍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他猛地将手中的琉璃盏摔在地上。
啪!
琉璃盏应声而碎,西分五裂。
“反了!真是反了天了!”
贾珍胸口剧烈起伏,脑子里全是今天在宗祠外,贾蓉那小子当众顶撞自己的画面。
一个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废物儿子,一个只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提鞋的窝囊废,今天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,顶撞老子?
“人呢!都死哪儿去了!”
贾珍怒吼着,声音在空旷的楼阁里回荡。
门外,一个身影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,正是宁国府的大总管,贾珍的心腹,赖升。
“爷,您消消气,消消气。”
赖升满脸堆笑,小心翼翼地躬着身子,眼神却飞快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。
“消气?”
贾珍一脚踹翻了身边的矮凳。
“老子怎么消气!”
“你告诉我,那个小畜生,那个逆子,现在滚到哪里去了!”
赖升心里门儿清,但脸上不敢表露分毫,依旧是那副恭敬到骨子里的奴才相。
“回爷的话,小的刚才打听了,蓉大爷从宗祠出来后,就……就回他自个儿的院子了。”
“回他院子?”
贾珍眯起了眼睛,眼里的凶光一闪而过。
“去秦氏那里了?”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
赖升低着头回答。
贾珍听到这个答案,脸上的怒气忽然消散了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淫邪的笑意。
他太了解自己那个废物儿子了。
每次在外面受了气,或者被自己教训了,回去唯一的本事,就是关起门来拿自己的老婆撒气。
打一顿,骂一顿,也就那点出息了。
也好。
贾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,心里盘算起来。
等明天,自己就让李嬷嬷去问问情况,就说自己听闻蓉儿发脾气,担心儿媳妇受了委屈,特意过去“安慰安慰”。
到时候,在那梨花带雨的小美人面前,自己再扮演一个体贴的公公……
嘿嘿。
贾珍越想越美,一想到秦可卿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蛋,那婀娜有致的身段,他就觉得浑身燥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