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儿的脸“腾”地一下,红得能滴出血来。
“奶奶!”
“您……您又拿我寻开心!”
“我不理你了!”
她又羞又气,跺了跺脚,转身就要走。
王熙凤一把拉住她,笑得花枝乱颤。
“别走啊,我的好平儿。”
“我看你跟蓉哥儿倒是挺配的。”
“要不,等这阵风头过去,我豁出这张脸,去跟老祖宗求个情,把你许给蓉哥儿,去给他做个姨娘怎么样?”
“他如今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,你又这么体贴,保证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。”
“到时候,你也是半个主子了,看谁还敢给你气受!”
这话如同一个惊雷,在平儿的头顶炸开。
她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给蓉哥儿做姨娘?
这话,像是一把钥匙,猛地打开了她心中最隐秘也最酸楚的那个匣子。
自己算什么呢?
名为奶奶的陪嫁丫鬟,实为琏二爷的通房丫头。
上要看奶奶的脸色,下要防着府里那些小蹄子的算计,中间还要被那个不着调的琏二爷骚扰。
说是半个主子,其实连个有脸面的下人都不如。
日子过得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
王熙凤的玩笑话,却让她一瞬间看到了另一种可能。
若是……若是真能跟了蓉哥儿……
那个如今敢为妻子杀人、敢为尊严打爹的男人……
平儿的心,乱了。
她脸上的羞怒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。
王熙凤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,知道自己的玩笑话戳中了她的心事,也就不再逗她。
她收起笑容,脸上恢复了管家奶奶的精明。
“行了,跟你说着玩呢,还当真了。”
王熙凤话锋一转,忽然问道。
“对了,我想起来一件事。”
“昨天在老祖宗屋里,老祖宗不是说,看蓉哥儿身边人手不够,要赏他个得力的丫头吗?”
“那个丫头,叫什么来着?”
平儿被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,定了定神,连忙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