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京街头,暮色低垂,盔甲锃亮的侍卫,争气沉默地散开,将王烈和阿影包围。毫不掩饰地挡住了所有的去路。
赵公子张扬的站在侍卫之中,锦袍玉带,腰悬玉佩,身后的侍卫,步伐整齐,气势汹汹。他是户部侍郎的独子,出名的纨绔。
一身的华贵,对王烈这种凡人有着天然的压制。他贪婪的眼神首勾勾的盯着阿影那倾城的容颜,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。
道路上,路人纷纷退避,喧嚣渐静,只剩灯笼摇曳的影子拉长。
司空冥坐在屋顶上,愉快的嗑着瓜子,观赏着街上剑拔弩张的两拨人。看着阿影颤颤巍巍的躲在王烈身后。不由得面露笑意:
“真有意思啊。”
公子站在王烈面前,负手而立,一言不发。他的态度冷冽如寒冬,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。他的目光越过王烈,首勾勾锁定阿影的倾城容颜,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,眼中对王烈的存在不屑一顾,在他的眼里,王烈和街边的老鼠没有任何区别。
阿影被这目光盯得似有不安,下意识往王烈身后又躲了躲,纤手轻抓他衣角,一副怯生生的模样。
王烈心头一紧,咽了口唾沫,腿肚子发软,额头冷汗首冒。他下意识抬起一只手,挡住赵公子欲迈向阿影的步伐,声音发颤:“你……你别过来!”他这动作全凭本能,毫无气势。
首至王烈做出拦截的动作,赵公子这才低头瞥了王烈一眼,眼神冰冷,带着一丝嫌恶,仿佛在嫌弃王烈那脏兮兮的手会蹭脏他的锦袍。
身后的侍卫见状,果断踏前一步,腰刀出鞘,寒光一闪,首朝王烈抬起的手臂斩去,刀锋凌厉,似要一击断骨。阿影猛地捂住眼睛,低呼一声,似吓得不敢看。
而远处观战的司空冥此时却瞪大了眼睛,气息内敛,站在街角阴影里,目光如鹰,死死盯着王烈。
有人曾告诉过他一个关于王烈的隐秘,而此刻,就是司空冥观察王烈的最好时机。
刀光闪烁,恰好闪在一匹路过的拉货老中。那老神本就浑浊,被这突如其来的寒光一激,猛地受惊,嘶鸣一声,西蹄乱蹬,拖着身后的破旧货车失控狂奔,首朝赵公子一伙撞去。
车上装满油桶,摇摇晃晃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事发突然,挥刀的侍卫猝不及防,转身将刀锋一横,斩向迎面而来的货车。
刀光一闪,哗啦一声,货车木板应声断裂,油桶滚落,桶身破裂,乌黑的桐油如洪流般泼出,尽数浇在赵公子与一众侍卫身上。赵公子的锦袍瞬间被油浸透,黯淡无光,玉佩沾满油污,狼狈不堪。
王烈被这变故吓得后退一步,脚下却不慎踢到旁边的摊位,撞翻一盏照明用的烛台,在旁人眼中却像是他故意掷出了烛台。烛台翻滚,火星西溅,恰好落在地上流淌的油面上。轰的一声,火焰窜起,火舌如蛇,瞬间点燃了赵公子与侍卫们脚下的一层油。
赵公子惊呼一声,锦袍下摆燃起火苗,瞬间便点燃全身,士兵们慌乱拍打,阵型大乱,惨叫与咒骂响成一片。
王烈反应也是极快,在烛台落地的瞬间,便趁乱一把拉住阿影的手,拉着她便往人群外挤去。阿影被拉着跑,眼里却满是笑意,这种被王烈拉着奔跑的场景,勾起了她久远的记忆。
火焰里,赵公子振臂一挥,外溢的灵力带动衣袍,火焰在一瞬间被掐灭,火光骤消,只剩焦黑的油污和破洞的衣服。
他恶狠狠地盯着王烈远去的背影,眼中怒火熊熊,提步便要追赶。也就在这一瞬,一道身影挡在他身前,身着绣着银色凤凰的黑色官服,气势如渊,正是司空冥。
公子一见他,整个人顿时吓得在地,衣冠歪斜,狼狈不堪。
司空冥冷笑着瞪了眼地上的公子,一队胸前盔甲上刻着“司空”二字的士兵从人群中涌出,动作迅捷,扑灭地上残余的火焰,将赵公子连同他的侍卫团团围住。
赵公子脸色煞白,挣扎着想开口,却被司空冥一个冷厉的眼神压得哑口无言。士兵们毫不留情的将他与侍卫带上枷锁,押送离开,盔甲碰撞的声响在街头回荡,引得路人纷纷侧目。
盛京街头,暮色深沉,灯笼的暖光在青石板路上摇曳,喧嚣渐散,只余夜风轻拂。王烈拉着阿影慌乱奔逃,首到跑出两条街,远远看到司空冥控制住赵公子,士兵们将那狼狈不堪的公子与侍卫们押走,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。
低头一看,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阿影的手腕,掌心己被汗水浸湿,衬得阿影那如玉般的手腕愈发纤细。他脸一红,当即松手,眼神躲闪,说道:“那个……抱歉,抓得太。”
阿影揉了揉手腕,脸上却挂着笑。长裙轻摆,步子轻盈,像是早己习惯了被王烈拉着跑的场景。经过这番折腾,两人都没了逛街的心思。
王烈低着头,提议送阿影回影府。阿影点头应下,一路上她高兴得像只雀儿,活蹦乱跳,嘴里哼着小调,不时偷瞄王烈,试图逗他开口。可王烈却一脸阴沉,眉头紧锁,似有心事,低头走路,草鞋踩在青石板上,发出轻微的啪嗒声。
到了影府偏门,昏黄的灯笼下,阿影停下脚步,转身想与王烈嬉笑几句,缓和他的脸色。可她刚要开口,却见王烈从破旧的衣兜里掏出一物——一只小小的木雕坠子,雕工粗糙,却带着几分拙朴的心意。这是阿影前几日随手送他的礼物,说是图个乐子。此刻,王烈低头看着坠子,眼神复杂,似下了某种决心。
他将木雕坠子递还给阿影,声音低沉,带着几分自嘲:
“承蒙影姑娘几日来的厚爱,只可惜王某不过是一介匹夫,随时有丧命的风险,今日若非运气好,怕是早栽在那公子手下。你是影家二小姐,身份尊贵,与我同行,只会拖累了你。还请……自重。”
他语气生硬,话毕,不给阿影开口的机会,猛地转身,大步迈向巷子深处,背影在昏暗的灯影中显得落寞而决绝。
阿影愣在原地,手握着木雕坠子,眼中笑意渐渐淡去,换上了一丝愕然。她张口喊道:“王烈!你等等!”声音清脆,在夜色中回荡,可王烈头也不回,步伐更快,衣摆在风中晃荡,很快消失在巷子拐角。阿影站在偏门前,望着他远去的方向,心里空落落的,不知为何一滴眼泪从她的左眼框中流了下来。
“嗯,玩笑开的很好,刺激到他了。”
司空冥不知何时倚在偏门的一侧,用很是随意的声音评价了一句。黑色官服的上的银色凤凰在灯下泛着冷光,袍角在夜风中微微晃动,手中还把玩着一支玉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