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海阁

第32章 一把生锈的剑（第2页）

这番话，像一记耳光，狠狠地抽在了所有士兵的脸上。

终于，人群中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，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士兵，涨红了脸，第一个站了出来。

他对着陈默，单膝跪地，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：“回大人！是！我们用的，就是这种破铜烂铁！”

他指着那堆废铁，悲愤地说道：“这种刀，别说杀敌，就连砍根木头都费劲！我们营的兄弟，上次跟西山的流寇交手，有三个兄弟，就是因为手里的刀当场断了，才被活活砍死的！”

“我们拿的，是朝廷最少的饷，吃的，是猪狗都不吃的食，用的，是这种连烧火棍都不如的兵器！大人！我们……我们不甘心啊！”

年轻士兵的哭喊，像一颗火星，瞬间点燃了所有士兵心中压抑己久的怒火和怨气。

“不甘心！”

“我们不甘心！”

“请大人为我们做主！”

数百名士兵，齐刷刷地跪了下去，声震云霄。

李莽和那些将领的脸色，彻底变了，他们最害怕的事情，发生了，兵心，乱了！

“反了！反了！你们想造反吗！”李莽色厉内荏地咆哮着，试图用威严镇压住士兵。

但他面对的，是陈默冰冷的目光。

陈默没有理会他，而是走到那名带头说话的年轻士兵面前，亲自将他扶了起来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回大人，小人叫……狗蛋。”

“好，狗蛋。”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从今天起，你不用叫狗蛋了。本官，赐你名，石敢当。敢作敢当的敢当。你可愿意？”

“小人…小人愿意！”

陈默转过身，看着己经彻底慌了神的李莽，声音不大，却字字诛心。

“侯爷，这就是你治下的京营？这就是你口中的，大厦最精锐的部队？”

“让士兵们拿着生锈的刀去拼命，你们的俸禄，你们的爵位，你们的荣华富贵，就是这么来的吗？”

“你们的良心，难道就不会痛吗？！”

李莽被问得哑口无言，步步后退。

陈默不再看他，而是对着魏鉴，下达了命令。

“魏大人！”

“下官在！”

“传我户部尚书令！即刻起，封存整个京营武库！将武库都尉钱勇，就地革职，打入大牢！”

“本官要亲自核对，这武库里的每一把刀，每一件甲，到底值多少银子！又是谁，把这些银子，装进了自己的口袋！”

“我倒要看看，这天子脚下，朗朗乾坤，还有没有王法！”

陈默的声音，在整个武库上空回荡。

跪在地上的士兵们，抬起头，看着那个为他们撑腰的年轻尚书，眼中，第一次，燃起了名为“希望”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