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能斩杀陈默狗头来降,赏千金,封万户侯!”
他喊道:“城中百姓听着!只要开城,我军入城后秋毫无犯!每户还可分得白米一石,铜钱一千!”
喊话声在城头回荡。
黄金、官职、白米、铜钱,每个词都击中守军心坎。
许多人一生未见一两银子。
而今,黄金百两的承诺就在耳边。
“秋毫无犯”的承诺,实则暗含威胁——不开城,便是屠城!
城墙上,一些士兵握着长矛的手不自觉地松了。
他们的眼神开始躲闪。
不敢看身边同袍的眼睛。
却又忍不住偷偷瞥向城楼中央,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年轻身影。
人心,己开始动摇。
林彦俊脸色铁青。
他快步走到陈默身边,压低声音急道:“大人,这是攻心之计!”
“军心浮动,再让他这么喊下去,恐怕不等攻城,我们自己就要乱了!”
陈默神色不变,城下喧嚣未能动摇分毫。
他只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:“时辰到了吗?”
林彦俊一愣。
他抬头看了一眼日头,急忙回答:“午时三刻,己到。”
“好。”陈默点头。
声音冷冽:“带上来。”
片刻后,十几名被五花大绑的乡绅地主,被士兵粗暴推搡上城楼。
他们平日养尊处优,此刻却狼狈不堪。
士兵一脚踹在他们腿弯处,齐刷刷地在城垛前跪成一排。
为首的,正是淮安府人称“李剥皮”的大地主李德才。
他家世代在淮安放印子钱,用驴打滚的利息逼死了不知多少人家。
李剥皮抬头,望见城外靖难军,顿时挣扎嘶吼起来:
“陈……陈默!你想干什么!”
“严大人的兵马就在城下,你死到临头了!”
“快放了我,我还能在严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,让你死得痛快点!”
陈默终于动了。
他缓步走到垛口,居高临下俯视城外敌军。
他看都没看脚下的李剥皮一眼,只是对身边的亲兵点了点头。
几名亲兵立刻会意。
他们对着城下,用尽全身力气,将他的话复述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