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面无表情地啃着,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望向城外。
有人狠狠咽了口唾沫,喉结滚动发出“咕咚”一声。
第二天。
风向没变。
那股味道变了,肉香里,又多了一股浓烈的咸味。
这对腹中缺油水的士卒来说,是致命的诱惑。
城外的流民,从零星的几十人,变成了黑压压的上千人。
他们拖家带口,围在淮安军的粥棚前,排成了长长的队伍。
城墙上的守军看得真切。
那粥,是真正的肉粥!大块的肥肉在锅里翻滚!
每一个领到粥的流民,都会分到一勺雪白的盐,拌在粥里。
然后,他们会跪在地上,一边狼吞虎咽,一边嚎啕大哭,朝着淮安军的营地方向,一下一下地磕着响头。
城墙上,一名年轻的乡勇赵西,再也忍不住,他碰了碰身边的队正。
“头儿……你说,城外那些人……喝的是啥神仙日子?”
队正眼皮都没抬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“闭嘴!好好站你的岗!再敢多话,仔细你的皮!”
话虽如此,他自己握着长枪的手,却因为用力,指节有些发白。
第三天。
扬州城里,出事了。
南城的一处小巷。
王二狗双目赤红,跪在床前,看着床上骨瘦如柴的老母亲,连呼吸都微弱下去。
他己经三天没有找到任何吃食了。
家里最后一点米糠,昨天就喂给了母亲。
他自己,只喝了一肚子的凉水。
绝望,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不住的喘息声从门口传来。
隔壁的张三,一个平日里同样穷困潦倒的汉子,像做贼一样溜了进来。
“二狗!”
张三一把拉住他,不由分说地将一个还带着温热的油纸包塞进他怀里。
“快!给你娘吃!”
王二狗打开一看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两个雪白的大馒头。
中间,还夹着一块流油的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