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了指窗外,港口的方向。
“一座船坞,需要数百工人。
他们拿到工钱,会去买米、买布、买油盐。”
“米铺、布庄、杂货店赚到钱,便要去进货,雇用更多的伙计。”
“一个循环下来,我花出去的一两银子,可能在扬州城里,创造出五两、甚至十两的价值。”
“这,便是盘活经济。”
陈默的声音平和。
他在阐述一个常识,听在秦文谨耳中,却无异于惊雷。
秦文谨读了一辈子书,在户部管了半辈子账。
从未听过这种道理。
在他看来,银子就该老实待在国库,越多越好。
陈默却告诉他,银子有生命,要让它奔跑起来。
“可是……侯爷……”秦文谨仍旧困惑。
“即便如此,我们总要有东西可买!
诚王那帮人,联合江南士绅,封锁了所有商路。”
“我们有再多银子,也买不到一根造船用的好木头!”
这才是症结。
没有材料,没有工匠,一切都是空谈。
“谁说我们要去买?”
陈默反问。
他将那份船匠名单推到秦文谨面前。
“看这个。”
秦文谨凑上前。
名单最上方,一个名字被朱笔圈出。
“鲁班头,扬州‘龙江船厂’总船匠,世代造官船,技艺江南第一。”
秦文谨皱眉。
“此人我听说过,是个老匠人,脾气古怪。而且龙江船厂背后,是苏州孙家远亲,诚王一派的人。”
“他绝不会为我们所用。”
“是吗?”
陈默脸上没有表情。
他从桌案下取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盒,推了过去。
“你亲自去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