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盈瞪圆眼睛:“他怎么敢提此事?”不等回答,接着又道,“确实更奇怪了,既是卫王提议,想来是父子私下所谈,又不曾召集重臣当廷商议过,那……是有人故意把这消息传回来,让……”
她抬手指一指开封府方向,“着急的吧?”
纪延朗笑着冲她伸出大拇指:“娘子神机妙算。”
秦王并未正式立为太子,只是照旧例任京尹,所以卫王提出此议的居心昭然若揭——迁都洛阳,开封府便不再是京城,开封府尹也就失去了储君的意味,卫王自己则或可以迁都之功,一争新都城的河南尹之位。
“事情还没有眉目,卫王应该不会傻到自己放消息回来……是我想多了么?我怎么觉得有人在故意挑拨他们兄弟相争?”
纪延朗摇头:“我也这般觉得。但我想不出谁会这么做。”
是啊,官家只带了卫王一个皇子西巡,其他皇子都留在汴京,“那会不会是不想迁都的人传的消息,好让秦王劝谏?”方盈猜测道。
“也有可能。”
纪延朗知道的消息就这么多,难以得出结论,只能先瞧着秦王是否有什么动作,或者洛阳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传回来。
却没想到两边都还没动静,北边突有军情急报——胡人大军兵分两路南下,直逼镇州而去。
纪府一家之主纪光庭如今正屯兵镇州,听闻此讯,阖府上下都悬起了心。
“娘只管安心,父亲麾下皆是精兵,关南、定州等处亦有猛将精兵驻屯,胡骑敢来,咱们以逸待劳,定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。”纪延朗笑着哄李氏。
李氏知道胡人骑兵勇猛,但不擅攻城,也知道上次兵败,官家防着胡人反击,在几座边关重镇屯有重兵,此战胜算很大,是以听了儿子这番宽慰她的话,便笑着附和:“不错,定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。”
到第二日女眷们来问安时,又把这话说给大伙听,安一安女眷们的心,“两军还未接战,没道理咱们在家的先乱了阵脚,今日还有客人,都把精神头拿出来,好好招待客人,也给我们四娘掌掌眼。”
今日正是休沐日,莒国公府来相看的日子,女眷们听了这话,一齐看向羞红了脸的纪四娘,纷纷笑着应声。
李氏便叫先散了,各自回去收拾打扮,只单留下纪四娘,要再嘱咐几句。
方盈和岳青娥一起去处置过家事,也各自回房换上见客衣裳,等外面来报客人车驾已至府门外,又一同前去二门迎接。
此次相看的虽是孙媳妇,但莒国公府为表重视,莒国公夫人还是亲自带着两个儿媳一同登门,但因纪光庭不在家,男客便只有刘二郎、刘四郎及二房那个才十岁的五郎。
纪延朗兄弟三个跟莒国公夫人见过礼,同刘家兄弟寒暄之后,请他们先去前厅就座,三位女眷则由方盈与岳青娥带着进去见李氏。
她是第一次见这三位,眼见莒国公夫人确实十分年轻,同两个儿媳走在一起,不知情的,只当是同辈人,且样貌可亲,语调柔和,对比起来,反而是她大儿媳、也就是刘四郎的亲娘,看起来更不好相与。
也不知这亲事若真成了,纪四娘能不能服侍好婆母。
一行人很快到了正房院内,李氏扶着纪四娘的手站在门口相迎,宾主寒暄后落座,上了茶,互相引荐介绍后,莒国公夫人便笑着说三个孙儿也一同来了,要进来给李氏问个安。
李氏自是欣然应允,命人去请,纪家女眷们避到落地屏风后,方盈趁空拉住纪四娘的手,发觉大热天里,她居然手指冰凉,掌心还有冷汗,显然十分紧张,便凑到她耳边轻声道:“四妹放心,我方才与二嫂在二门处望到人了,清秀斯文。”
纪四娘脸上更红,却明显松了口气。
安氏瞧见,想凑上来询问,外面已响起脚步声,只好停下,等人进来——
作者有话说:Hi~打一个2022年的招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