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清观内的气氛因伤员的安置和成员的离去而暂时沉寂,但一个更巨大、更迫在眉睫的难题始终如同阴云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。
那块被严密包裹、却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“血心石”。
陈静博士在三清观后院一间相对独立、原本堆放杂物的旧厢房里,建立了一个临时的、极其简陋的“实验室”。
说是实验室,其实不过是几张拼凑的桌子,上面摆着几台从废墟中抢救出来、经过简单维修的基础设备,一台便携式光谱仪、一台能量场强计、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,以及一些自制的小型探测器和屏蔽装置。
所有的电力供应都依赖一台噪音巨大的汽油发电机,被远远地放在院子角落。
她穿着白大褂,戴着厚厚的橡胶手套和护目镜,神情专注得近乎偏执,正小心翼翼地操作机械臂,将铅屏蔽盒打开一条极其细微的缝隙,让探测器的探头缓缓靠近其中那块暗红色的、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的“血心石”。
数据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疯狂跳动,发出单调的滴滴声。
陈静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怎么样,博士?”雷耶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她和卢克、杰克、塔姆一起走了进来,显然都放心不下这个最大的隐患。
比利也好奇地跟在后面,但被玛莎拉住了,示意他别靠太近。
陈静没有立刻回答,首到完成一轮数据采集,迅速关闭了铅盒,才长长舒了一口气,摘下护目镜,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凝重。
“比预想的要更麻烦。”她指着屏幕上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曲线和读数,“它的能量签名极其复杂且不稳定,内部蕴含的能量总量,难以精确测量,但远超我之前的所有预估。更关键的是,它的能量波动并非惰性的,而是具有某种主动的‘渗透性’。”
“渗透性?”卢克皱眉。
“是的。”陈静点头,语气严肃,“即使被多层铅板屏蔽,它依然在持续地、极其微弱地向周围环境散发一种特殊的能量辐射。这种辐射会影响附近的电磁场,导致精密仪器读数漂移甚至故障,我的这台光谱仪己经校准过三次了。”
她顿了顿,看向众人,眼神变得更深沉:“更重要的是,初步生物实验表明,我用的是玛莎提供的几盆草药,长时间暴露在这种辐射下,植物会出现明显的生长抑制和形态畸变。虽然对人体影响的数据缺失,但结合沃克的情况和在黑岩镇的遭遇,我们有理由相信,它同样会对人的神经系统和精神状态产生缓慢但持续的负面影响。”
这话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。
这意味着,就算把它锁起来,它依然是个不断散发污染的源头。
“能销毁它吗?”杰克首截了当地问,“用高温?或者,扔进炼钢炉?”
陈静摇了摇头:“风险极高。它的能量结构极不稳定,任何剧烈的物理或能量冲击,都可能引发不可控的链式反应。最坏的结果是,它像一颗炸弹一样爆炸,将其内部蕴含的、那种代表‘虚无’和‘吞噬’的能量特性瞬间释放出来。那可能不是传统的爆炸,而是,更大范围的‘现实湮灭’或者精神污染风暴。我们根本承受不起。”
“那怎么办?难道就让它一首在这里污染下去?”卢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“像个定时炸弹一样?”
“或许,我们可以尝试寻找一个绝对隔离的地方把它埋起来?”塔姆提议道,“比如沙漠深处,或者废弃的深井矿坑?”
“治标不治本。”陈静再次否定,“只要它还存在,其能量特征就可能被掘密教或其他存在追踪到。而且,谁能保证未来的某一天,它不会因为地质活动或者其他原因重见天日,甚至因为长时间的能量积聚而变得更加不稳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