诊室内的光线比走廊更显昏黄,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,混合着一种奇特的、像是蜂蜡和草药混合的气味。
陈医生温和的笑容挂在脸上,眼神透过金丝眼镜片看着三人,等待他们坐下。
屠夫和百科有些迟疑,眼前这个医生看起来太过“正常”,反而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。
林默没有犹豫,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,屠夫和百科则站在他身后,保持警惕。
“不用紧张,只是例行问诊。”陈医生推了推眼镜,拿起那份病历本,目光扫过,“默、屠夫、百科……很有趣的名字。那么,告诉我,你们哪里不舒服?”
他的语气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社区医生。
但林默的【洞察】技能持续反馈着异常:蜡质皮肤、无脉搏、呼吸频率过于完美均匀、眼神深处缺乏真正的情感波动……这更像一个高度仿真的蜡像或者人造物,而非活人。
“我们感觉……被污染了。”林默选择了一个模糊而试探性的回答,紧扣“血清”任务和医院背景。
“污染?”陈医生脸上的笑容不变,放下病历本,双手交叉放在桌上,“具体说说症状?发烧?咳嗽?皮肤溃烂?还是……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?听到了不该听的声音?”
他的问题逐渐深入,带着一种诱导性。
“都有一些。”林默继续模糊应对,“尤其是……听觉方面,有时会听到低语。”
他故意提及“低语”,想看看反应。
陈医生点了点头,仿佛了然于胸:“嗯,很典型的初期症状。看来你们及时来到了医院,这是明智的选择。”他拉开抽屉,从里面取出三张空白的处方签和一支看起来很有年头的钢笔。
“不用担心,只要严格遵守医嘱,按时‘服药’,情况会得到控制的。”他开始在处方签上书写,笔尖划过纸张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三人屏息凝神,不知道会写下什么。
很快,三张处方签写好了。陈医生将它们分别推给三人。
林默拿起自己的那张,上面用一种极其工整、甚至像是印刷体的字迹写着:
【医嘱(患者:默)】
1。前往二楼药房,领取你的“镇静剂”(编号:7C)。
2。前往三楼西北角“特殊观察室”,在里面静坐一小时,期间无论听到什么,看到什么,不得离开座位。
3。完成观察后,前往一楼标本室,寻找“初生之泪”并带回给我。【主治医生:陈】
屠夫的医嘱是:前往器械室领取“镇痛膏”(编号:12D),然后去地下室锅炉房“添加燃料”一小时,最后去停尸房寻找“不屈之骨”。
百科的医嘱是:前往图书馆查阅《罕见病原体图谱》(第三排第二架),然后去儿科病房“陪伴玩偶”一小时,最后去花园温室寻找“常青之叶”。
三人的医嘱内容不同,但结构相似:第一步领取某种“药物”,第二步进行某种耗时且看似危险的“治疗”,第三步寻找某种特定的、听起来就很奇怪的“物品”。
而所有这些项目,都分散在医院的不同区域,显然需要探索和冒险。
“严格遵守每一项,尤其是时间。”陈医生强调,他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些,“‘药物’能保护你们在医院内免受某些‘低语’的侵扰,‘治疗’过程是净化必须的步骤,而最后找到的物品,则是配制‘血清’的重要原料。”
血清!他首接提到了血清!
“血清可以治愈我们?”林默追问。
“当然。”陈医生点头,“不仅能治愈你们,多余的血清,医院还会高价回收。毕竟,这里的‘疫情’……总是需要储备的,不是吗?”他的话语意有所指,似乎暗示了竞争任务。
“如果我们没有按时完成医嘱呢?”屠夫粗声问道。
陈医生的笑容瞬间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、机械般的凝视:“那么,‘病情’可能会加重。医院对于不配合治疗的病人……总是有办法的。”
威胁不言而喻。
“好了,问诊时间结束。”陈医生恢复笑容,按下了桌上的一个呼叫铃,“护士会带你们去拿第一阶段的‘药物’。”
诊室门被推开,那个之前收走病历本的、面无表情的苍白护士再次出现,僵硬地做出“请”的手势。
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,收起各自的处方签,跟着护士离开了诊室。
护士沉默地在前面带路,走向楼梯间,前往二楼药房。
“妈的,这医嘱怎么看怎么像坑!”屠夫压低声音骂道,“尤其是第二步,静坐一小时?添加燃料?陪玩偶?一听就没好事!”
“但‘药物’可能是关键。”林默分析,“他提到能抵御‘低语’,或许是真的。我们需要先去药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