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门之后,并非另一个喧嚣或诡异的世界,而是一片绝对的宁静。
他们仿佛踏入了一片虚无的宇宙空间,脚下是看不到尽头的、光滑如镜的黑色平面,倒映着头顶缓缓旋转的、如同星云般的微弱光带。没有声音,没有风,甚至感觉不到重力,只有一种亘古般的寂静。
这里似乎是齿轮大厅与其他区域的缓冲地带,或者说,是一个中转站。
三人都受了不轻的伤,尤其是林默,精神透支严重,急需休息。这片空间的宁静正好提供了宝贵的喘息之机。
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,处理伤口,补充水分和能量。陆刃拿出治疗喷雾帮林默处理鼻腔和耳道的出血,脸色凝重。夏萤则默默地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精神舒缓药剂分给林默一半。
“刚才…最后那一下,是经理?”陆刃沉声问道,心有余悸。如果不是林默最后关头莫名恢复了清醒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是他留下的后手。”林默的声音有些沙哑,接过药剂喝下,感觉刺痛的大脑稍微缓和,“他或许也没指望柒一定能成功,但无论成功与否,他都能得到他想要的——要么我们被清除,要么…我被他控制。”
经理的算计,深远而毒辣。
“那个黑匣子…又救了你一次。”夏萤轻声道。她越来越觉得林默这个从现实世界带来的东西,与这个诡异游戏有着极深的、不祥的牵连。
林默默默拿出黑匣子,它此刻冰凉而安静。每一次使用它的力量,都仿佛在债务上又添了一笔,而他并不知道债主是谁,代价最终会是什么。
休息了不知多久,体力稍微恢复。林默开始检查这次丰厚的奖励和新获得的“大厅初级操控权限”。
这个权限让他即使离开齿轮大厅,也能远程有限度地感知和影响大厅的部分运行状态,甚至能小范围调用大厅的数据计算资源。这是一个非常有用的长期增益。
就在他熟悉新权限时,权限自带的某个极其隐秘的、类似于日志记录的功能,突然反馈回来一段异常的数据碎片。这段碎片并非来自现在,似乎是在他们调整主控齿轮相位、权限等级瞬间提升时,从大厅数据库的某个极其古老的、被遗忘的角落偶然读取到的。
数据碎片残破不堪,勉强可以解析出一段模糊的影像和断续的信息:
影像中,不再是锈蚀的齿轮,而是一个崭新、熠熠生辉、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银色大厅。几个穿着同样银色制服、但样式更为古老的研究人员正在忙碌操作。然后,警报响起,红光闪烁!某种无法控制的能量从大厅核心爆发!研究人员在惊恐中被吞噬…影像最后定格在一个破碎的、似乎是被炸飞的银色铭牌上,铭牌上的名字模糊不清,但编号隐约可见:【C-IV-07】。
伴随影像的,还有一段断续的意念信息:「…协议失控…」「…‘核心’污染…」「…逃生舱…遗忘回廊…」「…代价…巨大的代价…」
这段破碎的信息让林默怔住了。
锈蚀齿轮大厅…在很久以前,并非如此破败锈蚀?它曾经是一个先进的研究设施?因为某种事故(协议失控?核心污染?)才变成了现在这样?那些研究人员…后来怎么样了?逃生舱?遗忘回廊?
难道这个“游戏”中的许多副本,在很久以前,是某种真实存在的设施或世界?因为灾难才变成了如今的诡异模样?
这个发现令人震惊,仿佛掀开了这个诡异世界真相的一角。
就在林默试图深入解析这段碎片时——
嘀。
他的指令终端,以及陆刃和夏萤的终端,突然同时接收到一条最高优先级的、强制弹出的通讯请求。
发送者的标识,是一个缓缓旋转的、冰冷的金色天平。
经理!
他果然一首在注视着他们!甚至可能知道他们己经获取了那段破碎的影像信息!
林默与陆刃、夏萤对视一眼,神色凝重。
接通?还是拒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