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顺王妃不由头痛起来,第一次这般直白地认识到黛玉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,不像自己那样会权衡利弊,但也是因为她是这样的性子,自己才会越来越
喜爱她,不再将她当作救儿子的工具,而是真切地疼到了骨子里。
想到这,忠顺王妃叹了口气,转头看到丫鬟收拾起了簪子,道:“拿来我瞧瞧。”
丫鬟忙捧给她看,忠顺王妃拿起两段碎玉,端详了半日,见断裂处恰好是簪子中间,稍加修饰,或许能变成一对短簪,吩咐道:“找人重新雕琢,别坏了意境。”
夏槿已送黛玉下去洗漱回来了,听她说话,忙上前小心地将簪子接过来。
才收好,就听忠顺王妃咬牙切齿道:“去看看武天钺回府没,若是回来了,让他过来。”
外间伺候的丫鬟忙领命下去传话。
晚间,武天钺忙完回来,听说忠顺王妃在等自己,便知道黛玉坦白了,怕母亲生气伤了黛玉,衣服也来不及换,忙去了正院。
才进屋,夏槿就带着人退出去,关上了门,忠顺王妃也不看他,斥道:“跪下。”
武天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,不敢辩解,忙跪下了。
“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吗?”
“儿子知道。”武天钺深吸一口气,坦白道,“儿子有错,是我逼迫妹妹,隐瞒母妃的,请母妃责罚。”
“你还知道她是你妹妹!”话还未完,忠顺王妃手里的鞭子就落到了他身上。
武天钺一言不发,低垂着头任由她打。
忠顺王妃打了一会儿,累了,见他跪得笔挺,却半句也不松口,想到黛玉白日也这般倔着,深深叹了口气,扔了鞭子,坐在椅上喘着粗气。
武天钺见母亲脸上都是疲惫,似是比先前老了几岁,膝行上前:“母妃……”
“你知道你做的这些事的后果吗?”忠顺王妃冷着脸打断他,“若是被人发现,你知道玉儿要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吗?”
武天钺以前不是读书就是陪太子赴宴,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,但那都是书上冷冰冰的文字,只想着注意些别被人发现就好,所以他才敢大胆地同黛玉在一起。
只是这几个月,他开始接触不同的人,又在乡野中待了这么久,贫苦让许多事情更加直白,也更加血淋淋,他这些日子看过许多,听过许多,渐渐明白了这个世界对女子的束缚和不公,所以听了忠顺王妃的话,武天钺羞愧地低了头。
“若是被人发现,玉儿要么同你结亲,但一辈子都要背着私相授受的名头,去到何处都要被人非议,要么终身不嫁,青灯古佛了此残生,再惨一些,便是……。”忠顺王妃也没想要他回答,厉声道,“你说,这几种结局,哪个是你能承担的?”
武天钺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:“儿子知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