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知州淡然一笑,反握住我的手:“我能有什么事?”
我看着他终于松了口气,“我以为你不见了……”
贺知州仿佛被我逗笑一般,随后又宽慰般的握住我的手,“你说过让我不要出去,我记住的。”
我后怕的摇摇头,可是他眼睛看不见,在家也会有危险的,万一不小心摔了要怎么办呢?我不应该出去这么久的。
“晚上吃什么?我饿了。”贺知州大约是察觉出我的担心,捏了捏我的手心,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。
“我带了很多好吃的小蛋糕回来,你先吃一点,我现在去做饭。”我将贺知州搀扶到餐桌前,将一个个甜品盒拆开摆放在他的手边,我看着他俊逸的面容全心全意依赖我的神情,我期盼着他永远不要醒来期盼着他永远是贺知州,我内心的阴暗在此刻一览无余,我的肮脏不堪都因为想要占有他全然暴露出来,我要怎么才能和他说明,那些深埋心底对贺知州的欲望和渴求。
我在厨房里忙活着,贺知州没一会儿就摸索到厨房门口,他靠在门边手中还拿着一块提拉米苏,正慢条斯理的吃着。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偏过头看着他,他原本湛蓝的双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,混浊遮住了他的视线,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。
我担心贺知州饿着,便简单的准备了几个菜,从前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每次吃饭都是随意糊弄,但如今alpha的能量获取可比我要高的多,我必须照顾着贺知州的身体,不能再如同从前一样饥一顿饱一顿了。
用完晚餐我担心贺知州无聊,快速的收拾了一番,我看着贺知州略显苍白的面容咬了咬唇定下心道:“要不要晚些出去走走?”
贺知州微微一怔,朝我便过头,“你想出去吗?”
我低垂着眉眼没有说话,我是不想出去的,可我担心贺知州天天在家里会觉得烦闷,我是担心他不开心……
“我们在家看电影吧。”贺知州拍了拍身旁的沙发,笑着说:“你前几天不是说要看某个大导的电影吗?我们一起。”
我瞧着他温柔的模样,心下发酸走到他身边坐下,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不愿意松开,“那我们就看电影好了……”
“嗯。”
我打开电视,找到那部我一直想看的电影,贺知州看不见他只能听,全神贯注的听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,他在“看”电视,而我在专注的看着他,我看着他高挺的鼻梁,如墨的剑眉,轻薄的双唇,还有那原本湛蓝如海的双眸,我想他的模样刻画在心里,一秒也不想忘记。
可越是想要珍惜便越害怕失去,我害怕如今温柔的贺知州一去不复返,我害怕他如从前一样冷漠,我害怕再在他的眼中看到嫌恶,我害怕我努力编织的梦会如泡影般破碎……我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,只能用力的握住贺知州的手,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。
如果内心有颜色,那我的内心此刻一定被肮脏的黑色填满。
我靠在贺知州的身侧,默默地流下了眼泪,我太害怕失去他了,害怕到即使他此刻就在我的身边,我依然会觉得这是不是只是我做的一场梦,我甚至不敢入睡,只怕醒来什么都没有了,我依然是原来的我,而贺知州依旧是原来的他。
我们两人原本不该有交集,就是因为那个雨夜,我没有联系搜寻队,而是将受伤的他偷偷的藏在了家里,给他吃压抑信息素的药。一旦没有那些药,他信息素的味道迟早会被搜寻队察觉,会被他们找到带走,我就会彻底的失去他……
因为我清楚的知道,他有多么的厌恶我恶心我,会觉得连看我一眼都多余。柒淋酒肆流姗7三O
我抬起头看着放在不远处桌上的药瓶,那里装着我今天从地下医院拿回来的压抑信息素的药,药的名字很浪漫,郑初九给它起名叫忘断。
可能忘断什么呢?眼泪顺着我的面颊落下,我看着贺知州的脸,我忘不了从前也断不了现在,一切都是我内心的虚妄和执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