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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胆小和怯懦,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。我努力的想要将其摒弃,来换取明媚积极向上的东西,可是无一列外全都失败了,我时常在想,如果那年生日的时候,月亮院宣告了我的信息素,没有判我‘死刑’,我是否也会和迟闻一样,在爱里一直长大,我是否会和赵鹤州相恋至今,而我也可以成为对母亲有用的人,父亲也不会不认我这个孩子,我可以成为知家的继承人,我可以有一条新的人生轨迹。
而这一切,都只是我的想象。
我站在赵鹤州的房间门前,抬起的手停驻了许久又放下。我犹豫着要不要向他道歉,终归是我的原因耽误了他的行程,可站这里的时候,我却又害怕了。我害怕再次看到赵鹤州那双湛蓝色双眸中透过来的厌恶,尽管我心里很清楚,但每次面对的时候,我都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。
可门内的alpha像是感觉到我的存在,门被打开了,我叹了口气缓步走了进去,赵鹤州坐在书桌后面连头都没有抬一下。我嗫嚅着唇悄声开口:“对不起……”
他抬起头眉间紧锁,“什么事?”
我深吸一口气,“耽误行程我……”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直接将我未说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,我微微抬头只见他平静的看着我,“还有事?”
我面上一怔,摇摇头。他低下头又处理起公事,似乎在说没事就快些离开,我没有再出声悄然走开回到了自己房间里。
因着明天要出发去第四区,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,看着依旧摆放在桌上的乌木盒子,我选择依然让它静静地待在那里。
我安安静静地将最后一件外套叠放进行李箱中,突然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了天际,窗帘并没有被拉上,霎那间整个房间都被照的如同白昼,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的呆滞在原地,可是还未等我缓过来,‘咔嚓’一声惊雷好似在我头顶响起,我失神的望着窗外,暴雨像是憋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倾泻而下,雨点如珍珠般砸向玻璃窗上,一道道银白的光在天边闪烁着,像是一条条扭曲的线,在黑色的画布上装饰着。
我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雷雨,在小的时候好像遇见过一次,那时候我还在宫中做赵鹤州的陪读……
我自小并不是一个特别聪慧的人,老师给我讲的题目可能我要理解上两三遍才懂,也幸好家中请的老师耐心,我多学几遍便也能吸收那些枯燥的知识了。
可后来进了宫,虽说是陪读,但其实老师不会过多的管我和宋燕庭,而赵鹤州又极其的聪慧,他学习的内容对我来说已经是天方夜谭的地步,为此宋燕庭经常明里暗里嘲笑我愚笨,我也尝试着努力过,可很多内容我连前置都没有学习过,而做不好作业又会被老师责骂,我只能偷偷地在背地里抹眼泪,我不敢和父亲母亲说不想在待在宫中了,即便是说了他们也不会同意的,况且我清楚的知道我被选中陪读的时候他们是有多么的高兴,我不想让他们失望。
我不知道赵鹤州为什么选我做陪读,他和我并不要好,除了上课的时候我几乎见不到他。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在宫中过了一个月,后来有一次我又被老师责骂,课后躲在花园里偷偷的哭泣,无比的想要回家。
“怎么又哭了?”
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我,赶紧背过身用衣袖将脸上的水珠擦了干净,随后便看到赵鹤州站在不远处,身后出奇的一个人都没有。
我吸了吸鼻子,先是微微鞠躬和他问好,随后道:“……我没有哭,是风沙迷了眼睛……”
赵鹤州面无表情的看着我,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个小蛋糕递到我的手边,“又被老师责骂了?”
眼中的泪又要晕出来,我倔强的咬着唇没有说话。
“不吃吗?”他将小蛋糕凑近了一些,目不转睛的看着我,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,小声的说了一句:“谢谢。”
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,只是沉默的看着我,“我记得……你才十二岁对吗?”
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提起我的年轻,茫然的看着他点点头,他抬起湛蓝色的双眸看向不远处,幽幽开口:“是我的疏忽。”
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,低头咬了一口精致的蛋糕,奶油的香气立刻在我的口中弥散开,刚刚的伤心似乎一瞬间被一扫而空。
“这么好吃?”
我眨了眨眼没有说话,下意识的便将被自己咬过的蛋糕递了过去,怯怯问道:“你要吃吗?”说完我便察觉到自己的失礼,紧张的立在原地。
赵鹤州没有责备我的无礼,若有似无的摇了摇头。我放下心来,收回手将于下的蛋糕吃了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