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当他跑到面前,视线捕捉到站在我门前姿态闲适却透着危险的卫羡舟时,他脸上的担忧瞬间转化为强烈的警惕和敌意。
迟闻一个箭步上前,毫不犹豫地侧身挡在了我和卫羡舟之间,用他自己的身体将我们隔开,他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,浑身绷紧盯着卫羡舟,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:“卫羡舟?你要做什么?”
卫羡舟似乎对迟闻的出现有些意外,但又仿佛对迟闻这副炸毛的样子感到颇有兴趣。他的目光在迟闻护着我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秒,然后缓缓上移落到迟闻那张写满了生人勿近的脸上,唇角勾起一个了然而又带着点玩味的浅笑。
“哦?”他拖长了语调,眼神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,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探究,“真没想到……你俩居然认识?”这语气仿佛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秘密。
“关你屁事?”迟闻恶狠狠地顶撞了回去,语气冲得像吃了火药,显然对卫羡舟没有丝毫好感,甚至仿佛是积怨已深,他似乎完全不想和卫羡舟多做纠缠,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。
卫羡舟对迟闻这种恶劣的态度仿佛早已习惯,甚至觉得有点好笑,他无所谓地耸耸肩,将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按熄,动作依旧带着那股散漫劲儿。
迟闻不再看他,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浪费,他猛地转过身一把紧紧抓住我的手腕,“我们走。”他低声对我说,语气急促的拉着我就往屋里走,几乎是半强迫地将我带离了有卫羡舟存在的空间。
“砰”的一声轻响,房门在我们身后关上,暂时将卫羡舟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和走廊里残留的烟味隔绝在外。
迟闻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,他眉头紧锁视线急切地在我身上巡视,像是在确认我是否完好无损,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脖颈间,看到白色纱布上那抹刺眼的新鲜血迹时,他的呼吸猛地一窒。
“怎么回事?赵鹤州又伤害你了?”迟闻的声音瞬间拔高,带着愤怒和后怕,立刻就要起身,“不行……得赶紧去医院重新处理一下!”
我赶忙拉住他的胳膊用力摇头,示意自己真的没事,虽然颈间的伤口的确还在隐隐作痛,但比起身体上的不适,此刻心里的惊涛骇浪更需要安抚。我拉着他重新坐下,急切地用手语比划着:“我没事,只是刚才不小心扯到了……真的,别担心。”
迟闻看着我坚持的眼神,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了一点,但担忧并未散去。他重重地叹了口气,抬手揉了揉眉心,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:“还好……还好你没事。”
我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有话,比划着问: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
他摇摇头语气有些沉重:“我后来去找你,发现你不在房里,还以为……还以为你被赵鹤州他们……”他顿了顿看向我,“没想到你是自己回家了。”
我眸光闪烁了一下,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,关于地下医院发生的一切,还有赵鹤州的事情……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没有告诉他,这些事情太过复杂和危险,知道得越多对他可能越不利。
迟闻似乎也没有追问的意思,他只是再次强调,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:“听着……你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,千万不要出门,谁来都不要轻易开门,除了我。”
他眼中的担忧浓得化不开,这让我更加不解,我拿出随身的光脑,快速在上面写道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不能出门?”
迟闻看着光屏上的字,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他似乎在权衡什么,最终还是凑近了我,可声音却压得极低,几乎只剩下气音来确保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:“父亲刚才紧急传讯给我,他只说……皇室的气氛不对劲,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。”他顿了顿,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,才继续吐出那个让我心脏骤停的名字,“或许和赵鹤州有关……”
我心下一惊,几乎要从沙发上弹起来,难道是因为他清醒了过来所以陛下要对他动手吗?可这么多年陛下只有赵鹤州这一个孩子……没有了赵鹤州又要从哪里找一个皇室接班人呢?
可还不等我细想,迟闻接下来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耳边轰然炸开,他凑的更近一些,用只有我能听到的近乎无声的音量,吐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猜测:“赵鹤州他……可能……有异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