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,他装晕一路,谢先生就抱了他一路。
可回到家混沌汤兑牛黄丸,又臭又苦。黄皮子没叫他归西,药丸配药汤差点要了命。
眼前玉娇娇眉头紧锁,眼泪都逼出来几滴。
谢行止鼻息轻嗤,笑了。
玉枕山看他笑了,立马明白。
他泣中带怒,哼道:“先生,你故意的!”
谢行止没辩驳,手指将热果茶向前推了推。
茶盏架在师徒俩的手指间,水波微荡、果香四溢。
“小山何出此言?”他眨眼不解。
玉枕山对上那双琉璃瞳,说不出个所以然。他当下明白什么叫有苦难言、自讨苦吃了。
他的这位谢先生,心如明镜。
实难蒙混。
虽自知理亏,但玉娇娇也没打算囫囵个儿吞下去。
他睫毛轻颤,眼霎时红了。
说风就是雨的本事随了爹,任性独断的气性随了娘。
玉娇娇抽抽噎噎,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见人哭了,谢行止略显无措,他抬起手去擦玉娇娇眼角的泪,却越擦越多。
他只得掏出帕子递给他。
玉娇娇擦也不擦,攥住他的帕子,胡乱塞进袖口里。
然后继续垂着眼睛抽噎哭泣,还不忘软语轻哼:“先生就会欺负我……先生不疼我了,尽往我嘴里塞些苦的。”
谢行止哄道:“受了冲撞,喝药能巩固魂体。”
“你们之前答应我的,我不想治也是可以的……本来我是不用再喝那苦药的。”说着,玉娇娇抬起泪眼,吸了吸鼻子。
“先生,我是为了你才继续吃苦的……你却不心疼我,只想着欺负我。”
谢行止睫动睛转,若有所思。
好像,确实如此。
他忍不住伸手,指尖略过玉娇娇的眼尾,耐心哄道:“都是我的错,小山。”
“下次不会让你吃这么多了,不哭了。”
玉娇娇攥住他擦泪的手,轻轻拽了一下。
“没关系的,只要先生疼我,吃多少都可以的……”他的尾音细微颤抖,带着委屈的哭腔。
谢行止嗯了一声,轻拍他的脑袋:“小山,不哭了。”
玉娇娇垂着脸,抬着眼。睫毛一眨一眨,泪光闪闪瞧着自家先生。
“先生,明天我还能去找你吗?”
谢行止:“不能。”
玉娇娇嗔怒:“先生怎地想都不想就拒绝我。”
“先生讨厌我了。”
他自我总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