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白】,【云】两个玉佩合该是一对儿!
“柳暗花明又一村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”东拼西凑吟了一句歪诗,荀风幸福而狂乱地想:“虽不知玉佩的真主人是谁,但他显然与云家关系匪浅,哈哈,老天爷追着送银子给我呢。”
荀风摘下玉佩亲了又亲,赞道:“好宝贝!”
巨大的惊喜淹没了他,荀风仰头望天,天上的星子变成银元宝,眨眨眼,元宝排着队朝他奔来,一个接一个跳到钱袋里,元宝多到袋子装不下,骨碌碌滚到地上,淹没他的小腿,映得整个人亮堂堂的,荀风乐得合不拢嘴,一路捧着玉佩回到客栈。
翌日,荀风收拾齐整来到云家大宅,门口蹲着的大石狮子依旧锃光瓦亮,他伸手去掏狮子嘴里的石球,念念有词:“石来运转,石来运转……”
“哎哎哎,你哪来的?手往哪掏呢?”门房指着荀风喝道:“去去去,一大清早找晦气呢。”荀风也不恼,温和道,“劳你通传,我找云姑娘。”
“云姑娘?”门房上上下下打量荀风,“你找那个云姑娘?我们府里的云姑娘可海了去了。”
微风穿堂而过,卷起竹青长衫,荀风微微笑着,“自然是云关菱,云大姑娘。”
门房问:“可有拜帖?”
荀风举起玉佩:“此物为帖。”
门房眯起眼睛瞧,半枚玉佩?面前的俏郎君莫非是菱姑娘的相好?这可了不得!
“稍候片刻。”
门房抬脚就往里冲,谁知一头撞到管家身上,何管家皱眉:“急急忙忙做什么去?”门房犹豫道:“门口来了个俏郎君,好像是菱姑娘的相好。”
“胡言乱语,菱姑娘心系生意哪来的相好?此人定是来打秋风的,给他几文将他撵走就是。”何管家道。
“可,可他拿着半枚玉佩。”
何管家眼神一凛,揪住门房的衣领,“玉佩?什么样的玉佩?可有花纹样式?快说啊!”
门房咽了口唾沫,他从没见何管家这样急切过,“就是一块白色玉佩,没什么花样,但,但上面好像刻着云字。”
何管家怔住了,颤着嗓子问:“你可看清了?确定是云字?”
门房点头:“小子虽不识字,但主家的‘云’日日夜夜看,绝不会认错。”
“有救了,有救了……”何管家眼圈通红,而后竟直直滚下泪来,“去,去请那位郎君到花厅。”说完转身跑去内堂。
何管家五十有六,平日走路都打晃,如今跑起来了?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?还有救?救谁?门房好半晌才缓过神,急忙去请荀风。
荀风跟着小厮进了府,看似云淡风轻淡定从容,实则满心忐忑暗暗打量,云府果然是巨富之家,在外只觉恢宏大气,入内才知其精妙奇巧,一步一景,处处得宜,然则此等美景落在荀风眼里就变成了一步一金,处处生财。
“不知玉佩主人究竟是云府什么人,不过他既请我进门,总该不是闲人,许是远亲?”疑惑在肚里转了好几圈,荀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,罢了,想也白想。
“郎君请坐。”小厮倒了一盏茶后便垂首恭立其后,荀风端坐在交椅上,并不喝茶,敛眸沉思。
正值盛夏,窗外蝉鸣聒噪,可也遮不住远处传来的说话声,“待会儿再听账房絮叨,眼下有要紧事。”
荀风睫毛微颤,站起身,轻轻掸了掸衣袍,还没等直起腰,眼前闪过一抹鲜红,随着走动,石榴红绫罗裙上的缠枝莲活过来一般,荀风慢慢抬起眼,那女子正定定看着他。
女子不施粉黛,只鬓边插了一只赤金点翠的凤凰钗,她的眼睛极亮,亮得像盛夏的日头,眼下,这日头不躲不避地灼灼照着荀风。
昨夜惊鸿一瞥未见真容,不想云姑娘生得如此明艳,还没等荀风开口,云姑娘先伸出手:“玉佩拿来我看看。”
“这就是。”荀风将玉佩悬在空中,左摇右晃,并不给她看分明,云关菱柳眉倒竖,退后一步:“莫不是做贼心虚,不敢让人看?”
荀风将脸往前探了探:“姑娘尽管看,我不怕看。”说着眼风往下扫,并未见玉佩,想来也是,云家家大业大,云姑娘怎会整日佩戴残佩呢。
饶是再胆大也有些羞怯,云关菱目光闪烁,竟不敢直视那含笑的秋水眸,荀风弯了弯唇,将玉佩放在掌心递到云关菱面前:“姑娘莫怪,在下唐突了。”
云关菱咬了咬牙,翘起手指去拿玉佩,荀风观她不似寻常女子,心念微动,试探道:“世道艰险,在下不得已才……”
“哼。”云关菱冷笑:“有此信物,就算来松江府的路难于登天怕也是要爬过来的,万万没想到,竟是你先到了。”
荀风斟酌着开口:“姑娘似乎颇有怨言。”
云关菱将玉佩扔给荀风,答非所问:“你来的真是时候。”
荀风一头雾水但面上不显,只淡淡微笑,云关菱绕着荀风走了一圈:“原来你就是白景,久仰大名。”
原来我叫白景。
荀风暗暗点头,而且听这话的意思云关菱此前没见过‘他’,但为何对他有敌意?
“其实我昨日见过姑娘。”
云关菱‘咦’了一声,偏头瞧荀风:“你可知我是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