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清抬头,他正垂着眼看她,距离不过十公分。
黑眸漆深又多情,显不出什么情绪。
但她听出来了,小白眼狼说的是她。
意识到距离可能越界了,她滑着椅子后退了点才回话:“我不是白眼狼,我记得你。”
女生音色清润,说话的时候调子里含着的那股子温柔劲儿特别拿人。
总带着点儿哄的意思。
睨着被她潜移默化拉开的距离,祁放伸手按住她的椅背。
“没校门儿拦着你就滑着出国了。”
司清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心说让他吃饭的时候别舔嘴,不然该被自己毒晕了。
两人互瞪的工夫,枫枫已经把大富翁地图铺好了。
小孩子兴致来得快散得也快,玩儿到一半觉得没意思,他又从书包里翻出绘画本摊开来,拉着司清一起画。
祁放懒洋洋仰靠着椅背放空,伶仃几声笑飘过来,视线自然而然地就落在眼前的小姑娘身上。
发丝掩映下的脖颈白皙修长,薄薄的奶蓝色针织衫晃荡出单薄的肩线,隐隐透出蝴蝶骨的轮廓。
好像瘦了挺多,也长高了不少。
印象里,某次见着她,这姑娘穿着山一的冬季校服,小小一个,往那儿一站跟个暖水壶似的。
还是红色的暖水壶,就挺喜庆的。
许是没了抹平个性的校服压着,一个认知形成得悄无声息——
“哥哥,你看我画的小鸟!”
枫枫举着本子转过身来展示给他看,祁放悠悠“嗯”了声,“挺漂亮。”
枫枫抱着画,鼓着脸颊瞥他一眼,“都没看就说漂亮,你敷衍我。”
“冤枉。”祁放耸肩,捏了捏小男孩的脸蛋,“哥哥没说你的画漂亮。”
小孩子愣了下,反应了一会儿后,“呜哇”一声,控诉,“姐姐,哥哥说我画得报看——”
衣袖被枫枫捏着,司清上身挨过去,“很漂亮呀,哥哥逗你呢。”
她说,“哥哥喜欢逗小朋友,尤其是可爱的小朋友。”
随倾身的动作,女生柔软的发梢扫过祁放搭在办公椅扶手边沿的手。
乌发垂落在分明精致的指骨之间,她全然未察。
枫枫瓮声瓮气地嗔一句:“哥哥,坏!”
司清只无声弯了弯眼睛,难得没接枫枫的话。
祁放低眸瞧着安静坐在旁边的小姑娘,还以为她会帮着枫枫一块儿揶揄他。
现在看,她好像没那个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