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春的夕阳把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慵懒的橘黄,像一杯晒干的橙汁,粘稠得令人烦闷。
放学的铃声早已响过,琦川高中作为明海市有名的流氓学校,注定没有学生愿意在教室里逗留,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,这里就已人去楼空。
作为今天的值日生,林天是班上最后一个走的,一米七八的他,即便提着两大袋垃圾也是毫不费力。
临走前,林天最后一次环视空无一人的教室,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远处的操场上传来众人的欢声笑语,而这里却安静得让人发慌。
空气中还残留着女生的香水和男生汗液混合搅拌的刺鼻气味,这就是他日复一日的青春,仿佛一根被嚼烂了的口香糖,不仅索然无味,也看不到任何希望。
学校里唯一的例外,是讲台边那道亭亭玉立的倩影。
林天直直的注视着那里,幻想着语文老师周心怡站在这里的样子,仿佛凑近点,还能闻到她身上清幽淡雅的体香。
周老师总是穿着得体的白衬衣和黑色的一步裙,显得简约端庄,她长发披肩,声音清澈如同山涧的泉水,念诵古诗词时,那双雾蒙蒙的眼眸里好像藏着一整个江南水乡。
她是这所不入流的流氓高中里唯一的亮色,是所有男生青春期幻想中的圣洁女神。
有时候,林天甚至为她感到惋惜,周心怡压根就不属于这个颓废而堕落的学校,就像一朵娇艳的花朵本不应该凋零在污浊的泥泞里。
一下课,总是有一水的男生围在她的周围,假装认真的学习,试图和她套套近乎。
林天也不例外,他也想凑到周老师的身边,不为别的,只希望她偶尔能给自己一个甜蜜的微笑,好为那酸涩的青春,插上遐想的翅膀。
男人,有时候只要一个微笑就足够了。
只是愿望虽好,但绝大多数时间,他都只是想想,上前聊骚的胆子是没有的,只敢在家里,用铅笔刻画下老师优美的倩影,抒发着青春的骚动,或者在深夜的被窝里,伴随着粗重的呼吸,努力地回忆那妙曼的身姿,一次又一次地用纸巾承接着懵懂而青涩的冲动。
想到这儿,林天回过神来,懊恼地发现自己又浪费了两分钟“宝贵”的游戏时间!急忙转身打算离开。
正当他准备走出教室时,一道熟悉的倩影从走廊的另一头匆匆走来。
正是周心怡!
林天的心猛地一跳,下意识地缩回了门后。
但此时的周老师,并没有心思关注周围,她没有穿平时的连衣裙,而是裹着一件几乎能遮到脚踝的宽大米色风衣,与这晚春的燥热格格不入。
林天敏锐的察觉,此刻的周心怡,看上去有些不对劲。
白皙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紧咬的嘴唇也失却了往日的色彩。
她的眼神慌乱地四处瞟着,像一只受惊的兔子,完全没有在讲台上的优雅与从容。
更奇怪的是,连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别扭,每一步都走得僵硬且沉重,仿佛在忍受着莫名的痛苦。
宽大的风衣被她扯得紧紧的,究竟是在掩饰什么呢?
【周老师,这是干什么去了?鬼鬼祟祟的!】
一股难以言喻的好奇心像藤蔓一样缠着林天。鬼使神差间,他放下了手中的垃圾袋,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。
一路在无人的校园中尾随,周心怡既没有去教师办公室,也没有走出校门,而是在出了教学楼之后,向左一拐,走进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。
林天记得,小路的尽头是一间尘封许久的体育器材仓库。虽然听说偶尔会有些胆大的学生在这里野合,但毕竟只是校园传说,林天倒从未见过。
仓库门口,铁门上锈迹斑斑,挂着一把早已失去光泽的铜锁。
周心怡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,笨拙地试了几次,才艰难地捅开了那把旧锁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她警惕地看了眼四周,随后便闪身进去,再将门轻轻的掩上。
林天的心跳得飞快,这里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。周老师一个人,下了班不回家,跑到这个破旧的仓库里做什么?
他蹑手蹑脚地凑到仓库那扇积满灰尘的窗户前,小心翼翼地擦开一小块污渍,眯起眼睛朝里望去。
仓库里光线昏暗,只有一束夕阳从破损的屋顶斜斜地射进来,正好照亮了中央的一小块空地。
林天还未把屋内的景象细看清楚,就听见压抑的声音,从屋内传来。
“哦……嗯……哈啊……”
这是周老师的声音,但不再是像往常那样银泉般的清澈,而是被情欲折磨的、带着哭泣的呻吟。
【这、这是!】
林天如遭雷击,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