馥郁甜香逼近。谢问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疑之,一时愣住,心口在沈疑之的戳弄下酥麻发热。沈疑之口出狂言,自我至极,他本该觉得厌恶,此刻的内心却……
喉结滚了滚,视线不自在地挪向别处。
沈疑之指节一顿,看谢问在蛊虫的影响下对自己情难自禁,有些想笑。可惜自己体内的情潮也渐渐复苏。
他捻捻碰过谢问的手指,转身走了。
二人短暂交锋,接下来几日又回归一人跟踪、一人修炼的诡异平衡中,暂时没有发生任何冲突。
直到文考前夕,二人离开坐忘谷,返回宿舍待命。
乘云仙宫重视文考。为防止徇私舞弊,凡是参加考试的弟子,都得回宿舍静候,不得出入。
是日傍晚,天边暮云如烧。返回宿舍的弟子们看着仙宫师长们郑重其事地布下限行禁制,部分人发出不满的声音:
“啊,每年都得坐一次牢。烦死了。”
“就是,文考的架势整得比扶摇大会还大,真不知道仙宫怎么想的,除了那些穷酸的散修,谁还在乎文考啊?”
“……”
“吵什么吵什么!不想考就弃了,没人逼着你们参加!”
夏末燥热的晚风卷着哄闹的人语声袭来,吹得人心烦乱。不知是谁破天惊的一声吼,使得周围短暂地安静下来。
沈疑之坐在院中,听着周遭动静,又斜睨屋檐下看书的谢问,施施然靠上背后的石桌。
今日他得和谢问共处一夜。这一认知让他体内的蛊虫有些兴奋,蠢蠢欲动。
沈疑之压着情潮,内心思考的却是这些日子谢问跟踪他的目的。
沈疑之深知,谢问和他一样,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。事事争先,不落人后,这是他们的处世信条。
那这段日子……到底是为什么事情,让谢问放下文考来跟着他?沈疑之百思不得其解,只能往蛊虫上想。毕竟谢问是个心志不坚定的人,在蛊虫驱使下,希望望梅止渴也说得过去。
说实话,沈疑之挺喜欢看谢问露出意乱情迷的窘态。这让他有种难得的得胜感。
只可惜……碍事了。
要不,不定时和谢问睡一次,就当安抚,让他别再跟着自己?
这念头方才升起,又被沈疑之掐灭。
若谢问真被蛊虫折磨得受不了,跪着求他施舍,那他倒是能考虑下。让他主动?做梦!受不了的又不是他。
沈疑之定了心,瞬间按下杂念。起身回到屋中。
甜香拂过。谢问略微抬眼,只看见沈疑之拂过门槛的素色衣摆。
莫名提起的期待散去。谢问垂下眼,攥着书的手紧了紧。
“兄弟……”
屋内,风萧瑟见了沈疑之,撒开抱着的书,抓住沈疑之的胳膊摇晃:“你保佑保佑我吧。我爹给我下了最后通牒,这次文考若挤不进前两百,我今年的山假就不用过了啊啊啊啊!”
每年文考后,仙宫都有近一月的山假,弟子们可借此休息或外出历练。风萧瑟喜欢去人间城池玩,对山假格外看重,风父了解自己的儿子,常以此威胁风萧瑟,逼迫其努力。
沈疑之拍拍风萧瑟肩膀,不动声色抽出手,接着回忆了下风萧瑟上辈子的排名,笃定道:“放心去考,没问题。”
风萧瑟不自信:“当真?”
沈疑之懒得说二遍,转身回了自己的床,打坐入定。
他没修炼,只因和谢问共处一院,蛊虫躁动,身体热得难受,需用灵力压制。
风萧瑟与林三生见状,却以为他修炼,都压了点声响。
屋内静下来,一墙之隔,谢问翻书的声响清晰入耳。沈疑之蹙眉,思绪有些乱。
他想着明日事,计划自己该如何步步设局,步步引导。可这念头总是不稳,总是被名为“谢问”的魇侵扰。
他想起那日山洞格外激烈的情。事,想起谢问莫名其妙吻他,也想起谢问看向他时,暧昧难明的眼神……情。欲盛放到极致,就仿佛掺杂了爱意。
然而,沈疑之清楚明白,那是合欢蛊缔造的假相。
转眼夜深。风林二人收了书,为明日养精蓄锐,上床睡觉。